不一會兒,巡邏車穿過東大街,拐到去長者町的方向。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也不見一輛汽車。在市民體育館前的交叉路口遇上了紅燈,隻好在空曠的馬路中間等待綠色信號的出現。就在信號變綠準備開車的當兒,突然從路旁閃出一位大漢快步來到停車線旁,站在巡邏車前。
駕駛席上的警官慌忙踩了刹車閘。
“讓我上車!”
還沒等警官伸頭出去怒喝,那條漢子已對著車內開了腔。
“茶屋警部!”
警察們看著漢子的臉驚叫起來。
漢子掃了眼二人愕然的表情,順手拽開後坐席的車門鑽了進去。車體搖了搖,他們明白後輪肯定沉下去了。
“您到哪裏去呢?”
駕駛席上的警官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問道。
“去白發町。”
坐在助手席上的年輕警察同樣也感到緊張。怎麼說
呢,傳說中的人物突然出現,正在距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呼吸著。年輕警察多麼想在後視鏡中多看一眼坐在後座上的茶屋啊,但他現在必須同這種衝動的誘惑作殊死搏鬥。
有關茶屋的傳說數不勝數,可年輕警察所聽說的,是茶屋將前任署長從警署中攆走的那一段。
那是三年前,市內發生連續放火案,茶屋任破案指揮時的事。經過半年多的偵察,嫌疑人終於浮出水麵,警方秘密對其周圍進行調查。作為人證,可以毫無疑問地認定他為案犯,但卻舉不出物證,所以偵察組決定對嫌疑人實施監視。破案組認為,從以前的放火案間隔來看,隻要持續兩三個星期進行盯梢,就肯定有將嫌疑人作為現行犯逮捕的希望。
然而,市議會對所轄警署施加了巨大壓力。在那宗案件中,有位獨居老人被燒死了,且正是市長的嶽父大人。市議會的議員們每天都到署長室來,追問破案工作有無進展。被纏昏頭的署長脫口說出已找到了嫌疑人,現在正實施監視。其實他本無泄露偵察情報之心,隻打算說明偵察工作的進展狀況,但此話傳來傳去,最終傳到報社記者耳中,於是,成了翌日報紙的一篇報道。暗中監視的嫌疑人是一所高中的教師,而報紙的標題正是《犯人是教育工作者嗎?》,不用說,破案組見此均大驚失色。他們最害怕的就是嫌疑人會有警覺,但這種擔心恰恰成了現實——嫌疑人終止了一切可疑活動。
怒不可遏的茶屋決心要查出泄密的人,便調查了現場的偵察人員,其結果泄密的漏洞不是自己的部下,而追查到了署長的頭上。坐在刑事科辦公室的茶屋一聲不吭地跳出房間,直奔署長室而去。
沒有任何人前去製止。茶屋門也不敲地闖進署長室,將坐在桌旁的署長一把拎起,拽到自己的臉麵前說道:“老子的大鞋一踢你屁股,你就得像球一樣滾!”然後,他將署長按在地板上,就像他說的那樣,飛起航空母艦似的碩大黑皮鞋踢向署長屁股。署長兩手捂著屁股,醜態百出地在大房間裏逃來竄去,足足有十來分鍾。
最初聽到這個段子時,年輕警察覺得此事太脫離現實,令人難以置信,但真正使他驚訝的是在聽說茶屋沒受任何處罰的時候。
據同事講,署長向縣警本部詳細報告了茶屋的暴行,還向國家總廳上書,懇切對茶屋進行處罰,但上級對茶屋未做任何處分,因此,署長自感大失麵子,不得不辭職。茶屋又將被迫解散的偵察本部重新組合,三個月後就將嫌疑人教員以現行犯逮捕歸案。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