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2)

,薑老板,叫得我多老似的,叫我雲姐!”薑曄雲年近三十,勝在一頭短發增添俏麗,這般略帶撒嬌的嗔怒並沒有給人裝嫩的反感。

“雲南這趟,跑得怎麼樣?要你單獨搭上這條線,你有多大把握?”一個晚上薑曄雲終於說道點子上。

傅令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借傅令掐斷老白跟雲南的這條聯係,這樣一來,雲煙的市場大半就歸她了。他沒有著急回答,在雲南接線的時候,就察覺出他們對宋胖子的牢騷,宋胖子給的價錢太低,價款砸他手裏估計克扣了不少,真要是斷了他這條線也是可能的,“這就看雲姐給的價錢有沒有優勢了。”

“我薑曄雲一直都是有生意大家做,有錢大家賺,價格方麵我可是武陵最公道的。”薑曄雲走到窗邊,將窗戶開至最大,臨近午夜,靜謐的夜風褪盡暑氣,帶著撲麵的涼爽姍姍吹拂。輕盈的窗簾被柔軟的清風掀起,疊嶂起伏的紅色將薑曄雲包裹其間,夜空無雲,月色沁心,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傅令起身告辭,薑曄雲仿佛才從窗外的風景中醒來,“在這裏住一晚,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了,早上就能幹。”

傅令腦海裏不適宜地想起夏光輝說的“女人三十如狼似虎”,頓時,眼裏閃過譏誚與戒備。

薑曄雲不以為意,反而嫵媚一笑,兩根手指輕輕刮過傅令精瘦的前胸,像是挑逗,又是那樣漫不經心,恰到好處蠱惑人心的刻意。明顯感到指尖下溫暖結實的肌肉變得僵硬,薑曄雲輕笑一聲:“大男人還這麼扭捏,我對小朋友不感興趣,如果我真要,你能走得了嗎?”話音綿軟,比她兩根細長的手指還要撓人,隻幾秒功夫,她就與傅令拉開距離,肆無忌憚地笑出聲,朗朗笑聲,誌得意滿,好像沒有什麼比讓傅令臉紅,更有趣了。

傅令真的紅了臉,場子裏的小姐也常常口無遮攔,他都是一笑置之的,從沒有誰像薑曄雲一樣能激怒他,挑戰到他男人的尊嚴,就像她說的,他大男人一個,還怕她?明知道這是她故意激他,卻還要配合著往裏跳。想到田七見他一身血衣的回去,肯定又是好一番解釋,煙草的事情他是不會叫她知道的,難免就要編幌子,還是過了這一晚再說,至少視覺上不要給田七衝擊才好。

傅令發狠地將身上的衣服甩在沙發扶手上,她要洗就讓她洗。洗手間傳來涓涓的水聲,女性婀娜的胴體映在天青色半透明的浴室玻璃上,傅令循聲窺見那一抹朦朧的剪影,惱恨地倒進沙發裏,閉眼轉身麵向沙發靠背。

花灑下的女人微閉雙眼,溫度略低的水注自頭頂衝刷而下,濕漉漉的短發薄薄地貼在臉上,一張瓜子臉更顯得小巧,透明絲滑的沐浴露帶出一室香甜的芬芳。湖綠色暗花的浴簾就在肘邊,薑曄雲故意沒有拉上,出於引誘或者出於挑逗,再或者純粹是太過寂寞玩心大起,她就是喜歡看到傅令帥氣的臉上露出生機勃勃的窘意,那一觸即發的惱怒都是那麼的年輕,那樣的生動。她甚至可以料定,此刻一道玻璃之外的傅令,必定朝著沙發裏麵不敢看她。

線頭

傅令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半夜回去,根本就見不到田七。傅令出去半個月,前一個多星期,田七泡在畫室裏,等交上了三幅期末作品,她算徹底放羊了,夜夜跟著秦青青蹦迪唱K,再就是整天整天蹲在網吧打遊戲,肖自明的網吧她是不敢去了,隻要進去呆上五個小時不出來,準有人給肖自明通風報信,不管多晚肖自明都來把她從網吧裏拎出來,無論淩晨幾點,肖自明都要找個地方帶她吃飯。上次見麵她無意間提到畫室搶座位,第二天肖自明就聯係了他開畫室的朋友,讓田七上那裏畫了一個星期。這樣的體貼恩惠,她受之有愧。

肖自明對她好,每次她心安理得地領受,過後又要後悔,她明明知道肖自明做的一切,遠遠超出了朋友的範疇,可是一個人的好,那是無孔不入,春風化雨的,天底下恐怕最難拒絕的就是好意,然而好意也最難消化,消受了不該消受的好意,就是圖一時快活,吃進去的時候,滑口順嘴,進了胃裏,卻沉甸甸的,不上不下。為了防止自己一時把持不住,田七寧可躲著肖自明,內部人士免單的小便宜她也不貪了,對她來說,算是最大程度的犧牲。

成天沒有事情幹,學校裏好不容易發展的十幾個姐們弟兄,也因為她疏於組織幫派活動,散了個七七八八。假期一到,羅非雨是要打工掙錢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賺出二十五個小時的錢來,田七隻能和秦青青打成堆,那就是要晝伏夜出。

清晨六點的曙光,稀薄中帶有生生不息的朝氣,金色的光輝,驅散安睡一夜的星辰。灰白的蒼穹,等待萬丈朝霞恢弘地鋪陳。然而這點點霞光灑下,卻是捶響了宵禁的鑼鼓,脂粉落,唇紅淡,白晝下的秦淮閣沉入禁錮的哀愁。連續一個禮拜晨昏顛倒,田七不用特地濃妝豔抹,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是最自然的煙熏,又是暈頭轉向,狂魔亂舞的一夜。

秦青青泡上了新來的夜總會DJ,正膩得發慌,三個人站在地鐵站前麵發呆,與青春哀愁裝模作樣無關,單純的睡眠不足。終於田七先清醒,“我回去睡覺了。”

秦青青拽住田七係在頸後的粉色抹胸帶子,一把將她扯回來,“就說我有什麼事兒要跟你說,這好不容易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