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2)

件寶貝,見者有份,分我的零頭。”傅令最怕田七挖他腳心,兩三下,就睡意全消了。

“哈,榨菜,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手,半個月,兩萬,一個月,四萬!”田七心花怒放,眼裏小金星直冒,掰著指頭算起賬來。

傅令看她一副掉進錢眼裏就差淌口水的樣子,笑道:“怎麼看你都像個包租婆,你以為遍地都是寶貝等我挖啊,小財迷!”

“見者有份?”田七一手一遝紅票票,討好道。

傅令撲過去,搶到手上,舍不得地說:“那可不行。”

田七見狀,甩手不幹,“小氣,告訴你榨菜,反正你的都是我的,跑不掉!”

傅令從床上起來,顛顛地跑到田七麵前,雙手捧起兩萬塊,捏著嗓子,尖聲尖氣,“小的哪敢私藏,全部孝敬您,您笑納。”說完,似乎覺得戲演得差點火候,又舔著臉諂媚一笑,活脫脫西太後身邊的小李子。

偏情

田七回教工區,傅令將他媽的寶貝嫁妝讓她帶回去。先到二樓傅令家,鐵門開著,家裏有人。

敲門。沒應。

再敲。還沒應。

使勁敲。還是沒有動靜。

田七聽見裏麵有電視的聲音,巴掌拍在門上震天響,門縫裏的陳灰簌簌直落,配合著她強勁的力道。她扯著嗓門大喊:“苗阿姨,開門兒!苗阿姨!”田七不是不識趣的人,甚至骨子裏是高傲的,別人不歡迎她,她也不會哭著喊著上趕著往前湊,可她偏偏犯了強脾氣,就要倔到底,掌心都拍紅了,她還死死鎮守。

半個多小時過後,田七左手換右手,兩隻手都麻了,換手的功夫,她將手上提著的盒子轉到另一隻手,一個念頭瞬間而至,她惡意壓低聲音:“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們家的破杯子摔了!”

三秒鍾過後,門“霍”地一聲開了,一大塊浮腫的牆皮垮塌下來,田七機靈地躲過。苗秀芬拖著個二尺臉,活像添上了五官的挽聯,顏色和地上摔得慘烈的牆皮有某種親緣關係。她狠剜了田七一眼,活脫脫護犢子的母獸,穩穩當當地奪下田七手裏的紙袋,小跑到沙發邊,途中還戒備地回頭覷了田七一樣,好像田七就是要吞食她幼仔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打開袋子,捏著杯子的指頭都不敢使勁,她手中托著的不是一個硬|物,更像一坨軟嫩嫩的豆腐,生怕力氣大了,散了型。對著光照了照,驗明正身,貨真價實的自家寶貝,裏外三層包裹起來,放好,捂在懷裏,親熱一陣,在做情人間分別前的溫存,探一眼站在門邊沒有進來的田七,不放心地進了裏屋,隨後就傳來插銷的聲音。情人是要收藏的,藏嬌的金屋供不得他人窺探。

沙發上穩如泰山正接受佛法普度的傅奶奶不陰不陽地呸了一聲:“沒教養,見了媽都不知道喊。”

田七本就和苗秀芬不對盤,稱呼上突然的改變她還沒有辦法適應,先前門外也隻是叫了兩聲“苗阿姨”,沒想到竟成了傅奶奶竟揪住這個批鬥她。

沒有休息好,天幹物又燥,田七本來是要省點唾沫懶得和她計較的,傅奶奶怪裏怪氣的一句話讓她刹那間轉過身,怒目而視,“我在外麵占站了半個小時,你們在家不開門兒!”

“哎喲,這個我跟你說,你還當我們故意的,是有外界幹擾,不幹淨的東西……”傅奶奶神神秘秘,說到最後意猶未盡,煞有介事地一點頭,仿佛這說的就是真理,身邊真有幾隻不怕光的孤魂野鬼。

田七不可置信地上前兩步,真該看清楚這個老太太在想些什麼,電視背景裏寶刹高塔前麵身著袈裟的老主持正打著禪語,電視外麵菩薩的弟子傅奶奶竟張嘴打誑語,田七不禁冷笑:“不幹淨的東西是不是就是我啊?”

“這種東西你們不懂的。”傅奶奶責備道,繼續裝神弄鬼。

“你們家裏供著這麼多神佛,也能有不幹淨的東西?我看是你們當弟子的心太黑,菩薩都懶得照拂你們!”田七本沒有想讓傅奶奶聽見,不大不小的聲音自言自語,可誰知剛才震耳的敲門聲都被疲敝在外的老太太,此刻耳朵分外靈敏,輕而易舉捕捉到田七褻瀆神靈的“混賬話”。

“哎喲喂,秀芬嘞,出來聽聽,傅令娶了個什麼貨回家喲,罵我老太婆也就算了,辱罵了菩薩可是要倒大黴的,我們家做了什麼孽啊!”老太太攤到在沙發背上,痛心疾首地敲擊著扶手,嘴裏嚎啕著,眼睛向田七放射著毒箭。

田七本就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火頭上來了,什麼話也敢說,嘴上痛快了再說:“就是供得太多了才倒黴呢,你們全家都是貨,沒一個好貨!”女人是毒舌的天才,所有靈感都能在同婆婆的對弈中激發,不需要事先準備,信手拈來仿佛操練過千百次一樣熟練,田七是個混混堆裏的女人,惡毒的話她聽得多,隻是常常沒有用武之地。

田七不再跟她囉嗦,摔門而去。出門就撥了電話給傅令,卻被告知正在通話中,閃過第一個念頭,便是屋內兩個老妖怪動作太快,先她一步去告狀。等了半天,電話剛一接通,田七就沒頭沒腦一通脾氣,質問他是不是剛才接到苗秀芬的訴苦電話了,埋怨傅家妖氣太重,幹擾太多,以後都不上門了。傅令聽得雲裏霧裏,隻說了聲“毛病”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