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2)

起的風,似乎與這遲緩空間裏熟睡的空氣密度不合,還意猶未盡地最後撩起傅令鬆垮的T恤後擺。

田七以為見到傅令,她會先掐他一頓,再讓他背她上樓,或許換個順序,憋了一天一夜的話先說給他,此刻,她卻隻是坐著,專心打量著攪了她睡眠的不速之客,仔仔細細審度著秦青青口中不一般的女人,這個女人正伸出妖嬈的雙臂貼心地取下傅令頭上的安全頭盔。

陰霾

傅令並沒有馬上回家,薑曄雲同他說了什麼,他朗朗笑開。田七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上前叫上傅令的意思,他們說的話她沒有聽見,傅令爽朗的笑聲在這岑寂的夜裏竟意外刺耳。手突然被握住,不似她的瘦弱冰涼,溫暖有力男人的手,緊緊拽住她,很快又放開,僅僅一瞬,奇跡般地在她手心注入暖流。

她抬眼,卻看不見肖自明的眼,她感激地笑笑,也不管肖自明看不看得到,說:“老大,你趕緊回去吧,路上當心別被仇家盯上。”說完徑自經過傅令和薑曄雲,沒有理會傅令在身後驚訝地喚她,太困了,她想睡覺。

“誒,田七!”傅令追上前的腳步在看到肖自明時停住了,“大哥,你也在?”

田七洗了澡,頭發濕嗒嗒地沒有擦就躺進床上,夜已深,她卻沒有睡意,也許是洗澡水涼了些,驚醒了她的困頓,身體還是疲憊的。

身上殘留著沐浴露香甜的蜜桃味兒,也沒能衝淡她鼻尖飄蕩著的一縷香水味,醉人的,蠱惑的,剛才經過薑曄雲身邊時留下的,一直似有若無的縈繞著她,也許窗外進來的清風早就吹散了這一星半點的迷醉,隻是這氣味根深蒂固地徘徊在她腦海裏。一個同她完全不同的女人,成熟的,迷人的,秦青青說的沒錯,不一般的女人。

“啪嗒”的落鎖聲,傅令這才回來,田七把頭埋進枕頭裏。

他沒有開燈,直接摸進臥室裏,月光灑下,模糊辨出床上弓起的人形,輕手輕腳行至床邊,試探一聲:“睡著了?”床上的人動也沒動,隻能看見她散在背上床上的濕發。

“懶得你,又濕著頭發睡覺,病了我可不管。”他溫柔輕斥,撩起她一束濕發搓吧搓吧又放下,正要進浴室拿吹風,便聽一個悶悶的聲音傳來:“不要你管。”

拿著吹風走回臥室,他才說:“裝睡呢吧?”打開床頭燈,見她還保持剛才的姿勢蜷著,展臂將她摟起來:“起來,吹幹了再睡。”

“不吹。”她又縮回床上,背對著他,沒有看他一眼。

傅令坐在床邊上,一隻手鬆動她密密的頭發,另一隻手搖晃吹風機,烘烘的熱空氣掀開她的發絲。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自他身上鑽進她鼻子裏,暴躁地翻身坐起,她大吼一聲:“說了不吹就不吹,你煩不煩!”

傅令先一愣,然後拉她坐好,笑著說:“鬧什麼呀,侍候你還不樂意了?”

田七揮掉他的手,跳至床尾,微腫的大眼睛怒瞪著他:“你就不能不煩我嗎?”

傅令關掉吹風機,瞬間恢複午夜的靜謐,躁動的空氣分子仍未停歇。他緊抿薄唇,黑眸裏現出一絲不耐的神色,皺著眉頭看著她。她盤坐著,倔強地仰視站著的他,瞪圓的雙眼裏毫無掩飾的厭惡。

他莫名緊張,她惱恨厭惡的目光讓他一驚,注意到她紅腫的雙眼,他心軟下來,剛有的一點脾氣也壓下去,嘴角咧成討好的弧度:“撒金豆子了?這可稀奇啊!”整個抱她放在腿上,他箍住她亂動的雙手。

田七掙不開,也就不理他,攤手伸腳地任他摟著,陰魂不散的香水味讓她皺了皺鼻子。

“今天嚇到了?傷到哪兒了?”他四處摸摸她光溜溜的胳膊和腿,確認沒哪兒擦破才又說:“不說話就是嚇到了,誒,不像你大姐大的作風啊,這麼點陣仗就哭了?”在樓下送走薑曄雲,肖自明跟他簡單說了被跟蹤的事兒。

“你才受驚了呢!這點小婁婁我會怕!”她滿不在乎地嘟噥兩聲。她嘴硬的功夫他再了解不過,也不再逗她,拾起一旁的吹風機接著給她吹頭發,這次她倒是老實了,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腿上任他擺弄。一時間隻有機器嗡嗡的運作聲。

“她是誰?”田七別扭地問,她一向鄙視疑神疑鬼的女人,盤查男人女性朋友的事情最是不屑,這句話卻哽在她嗓子裏,憋在她心裏,不說出來她能睡不著。肯定是被秦青青和林阿妹大驚小怪給感染了。

“她?誰啊?”他明知故問,卻不清楚是出於何種目的,掩飾或是心虛?他有什麼可心虛的,女人誤會起來解釋會很麻煩,他隻是不想讓田七誤會罷了,他心裏這樣想著。

“剛才那個。”田七翻他一個白眼。

“你說雲姐啊,合作夥伴而已。”傅令輕輕戳戳她桃子似的眼皮,她從他身上翻下來躲開。

靠坐在床頭,她挑眉問:“給你粘創可貼的那個?”女人在情感危機上總有可怕的敏銳力,千絲萬縷的信息中也能找出最匹配的聯係。

“啊?嗯。”他沒想到她竟然能想到這麼遠,含含糊糊兩個單音顯得做賊心虛,果然田七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