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朋友來了,能給騰個地兒嗎?”
陳樹懷正想說什麼,就見一穿著玫紅大衣,長相妖豔的女人樂嗬嗬地插到他和陳恬中間。上下打量一番,陳樹懷眉頭皺得更緊了,單手叉腰,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就說你怎麼突然把工作給弄丟了,去了一趟武轄,又和你那些狗朋狗友勾搭上了!陳恬,你怎麼就死性不改呢!”
陳恬徹底被引爆了,強肆的北風刮著,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下被人數落,情緒都會很糟糕。沒等她爆炸,秦青青先開火了。之間秦青青秀目瞪圓,陰陽怪氣地調侃:“瓶底兄,這哪來的狗朋狗友啊?”嫵媚地語氣,聽得人心裏酥|麻麻的,沒料到突然間高八度,惡狠狠地吼道:“你倒是跟老娘說清楚!”
老友
陳樹懷這樣的人民教師遇上秦青青這樣的,就是秀才遇上兵,根本撈不著開口的機會,憋著一口氣上上下下開不了口,隻有把氣撒到陳恬身上,“等你回家,我再跟你說!”臨走,還威脅地指指秦青青,罵了聲“潑婦。”
秦青青還要再戰,被陳恬挽住才作罷。
陳恬知道這樣不好,但還是忍不住笑起來,陳樹懷吃癟的樣子她實在很受用,剛才的火氣散得幹幹淨淨,就連這黃昏暗啞的天色也可愛起來。
“被欺負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來!”秦青青拉著陳恬往去海底撈領號,陳恬果斷地把秦青青拖進了永和豆漿。
“晚飯哪裏吃不一樣,何必花那個冤枉錢。”陳恬點了一份豆腐煲,一屜小籠包。
秦青青像看怪物一樣打量陳恬,頗為憂愁地感歎:“田七,你墮落了。”
“我這叫境界,你懂不了。”快三年沒見,她們兩人還是一上來就臭貧,一點不含蓄。
“我就一貪圖享樂的,您這樣的境界我還真高攀不起。”秦青青歪嘴,美女就是美女,做鬼臉都是風情,“靠,我花錢請你吃飯,你境界個屁啊!”這回是爆粗口的美女。
“早說啊!”陳恬垂涎地看一眼對麵火熱的海底撈,對著一籠包子,有點沒胃口。要說她現在生活的一大樂趣,就是攢錢,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兒,摳也摳得津津有味。
“我說剛才那男的,誰啊?數落得你跟小媳婦似的。”秦青青還惦記著瓶底兄。
“老秦,什麼時候改行做半仙兒了?”陳恬火速消滅一半包子,中午太忙了,沒有吃午飯。
“你慢點,我管飽!”秦青青看她一副餓死鬼的模樣,有點心酸,反應過來她的話,提著嗓子驚問:“你什麼意思?你和那個瓶底兒?”
陳恬吞下嘴裏的東西,點頭,說:“我和陳樹懷過完年就結婚。”
“田七,你開玩笑的吧,那男人渾身一股子酸腐勁兒,小裏小氣的,剛才你們吵架我可都聽到了,這樣的男人你和他結婚,你吃到屎了!”
“吃飯呢,惡不惡心你!”陳恬擠著小巧的鼻子,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放下筷子,說:“陳樹懷是好人,在貴州的時候,他幫我很多。”
“幫了你就以身相許啊!這樣的男人和你不合適,田七,別犯傻,換個別的報答。”秦青青循循善誘。
“也不全是報答,我結過婚,吸過毒,找到他這樣的,已經是燒高香了,再說了,過日子,不就是搭個夥嗎?過得去就行,而且,他對我媽也好。”陳恬心裏泛酸,說這些話有多艱難她知道,多少浪漫美麗幻想,都在柴米油鹽生活瑣碎中化作泡沫,彙進生存的濁浪中,回過頭來,才發現過去的自己是多麼可笑,追求的又是怎樣的不實際,曾經擯棄的庸俗成了眼下夠得著的日子。
“傅令還對你媽好呢?你怎麼不找他!”秦青青脫口而出。
陳恬眼神茫然,不知道望向窗外何處,層層樓宇外,總有個地方值得仰望。半晌,她才說:“他是對我媽好,是我欠他的。”
麵前的老友穿著最普通的衣服,幹淨得體,但也僅限於此,過去她偏好的全都不見了。秦青青有些傷感,話語變得無力,她口若懸河的功夫一層也發揮不出來。
“你的愛情呢?你以前總掛在嘴邊的愛情呢!”秦青青著急了,陳恬妥協的態度,像極即將落盡的暮靄,死氣沉沉,無可挽回。
“老秦,這可不像你啊,是誰整天給我灌輸‘愛情無用論’‘愛情浪費觀’的?怎麼你有情況?”陳恬調動起氣氛,轉移話題。
仿佛是為了應景,秦青青的電話纏綿出聲:“隻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嗯……找著了……正吃著呢……我知道……哎喲,楊警官你怎麼這麼羅嗦……好,想你……你先親……”秦青青聲音快化成一灘蜜了,陳恬雞皮疙瘩都起到臉上了,眼睛閃爍著發現□的火光。
“誰啊?”可能剛才被冷到,陳恬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我家阿Sir啊!”秦青青模仿港台腔。
陳恬迅速在腦海裏濾了一遍,楊警官?楊警官!不會是……
“老秦,不會是那個楊什麼吧,掃黃打非把你抓局子裏那個?”陳恬大眼圓瞪,逼視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