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手愣怔了幾秒,很快就冷笑著收回了。

“既然醒了,就吃點東西準備上路吧。”

姚唯沒有拒絕的理由,說話不方便就點頭應下。慢慢的起身,登時就牽動了一身的疼痛,低呼一聲,又咬牙撐住了。已經走到洞口的墨澤稍稍停頓了一下,很快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那絕世出塵的背影中,帶著姚唯不懂的孤寂意味。

從包袱裏拿了幹糧來吃,不是很有胃口,隻是為了今天又要趕路的辛勞,她必須吃一點墊著肚子。冰冷發硬的餅子剛剛入口,就碰到了昨晚被他咬傷的地方。

“嘶······呀,好痛啊!”

捂住隱隱作痛的臉頰,她五官扭曲的開始詛咒某人,下手太不知道輕重了!

好好的早餐吃的難以下咽,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差了。更慘的是,她還不能全怪墨澤,昨晚她也主動過頭了!想起來,都賴他帶回來的果子,他們昨天唯一吃的不正常的東西就是那個果子,不用猜也能知道有問題。再想想,也不能怪他,他很少來凡間,能惦記著給她帶果子就不錯了。

話說回來,幸好他昨晚先試吃了,若是隻帶回來她一人吃的話,指不定要鬧出什麼笑話來。

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她不可能再去做回來。反正遲早都是要做的,她又沒啥對象,完事也就都是過眼雲煙罷。隻待找到神珠後,她一離開,這裏發生的所有事,都不再和她有任何關係。包括,他們昨晚的一夜錯誤放縱。

彎腰收拾包袱,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她暈過去的時候,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拿著包袱的十指驟然抓緊,深深呼吸一口氣,搖搖頭就邁著兩條酸疼不比昨日的腿走了出去。山間裏竟起了一層薄霧,沒腳的草葉上,是晶瑩剔透的露珠兒。緩步走過,露水打濕了腳上那雙新的粉色繡花鞋。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墨澤負手背立的身影。身側的駿馬在閑適的啃著青草,嫋嫋薄霧縈繞,竟讓她有了瞬間失神。她突然很怕他會轉過身來,因為怕看見那張足以蠱惑眾生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斂眸絞著手中的包袱,輕輕說道:“可以走了。”

感覺他回頭注視著她,不由的有些緊張,好在他很快就牽了馬過來。這次不再是之前那樣被他拉上去,而是······

“啊!你做什麼?”

他走過來一把就將還在矛盾中苦苦糾結毫無準備的她,打著橫抱側放到了馬背上,見她搖晃著尖叫,不禁冷冷一哼。踩著馬鐙跨坐了上去,將她摟在懷裏。姚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八成就是考慮到她的腿不能跨坐,才這樣放她的,臉紅了又紅,壓低了聲不好意思的說道。

“謝謝。”

他一把拉住馬韁,不自然的幹咳著,麵無表情語氣僵硬的吼道:“坐好,掉下去我可不管。”

知道他是在唬她,還是趕緊的調整好坐姿側臥在他的懷裏。嘴硬的人,就是討厭。

他大概是猜到了她心裏在想什麼,因為一低頭就能看見她臉上的笑意。墨澤如同被猜到尾巴的貓,頓時就不爽了,大力一擊馬腹就在山林裏奔騰了起來。馬蹄踏過,草渣飛濺。

縱使側坐,顛簸時,姚唯還是很難受,不安的扭動著。墨澤會意,放慢了點速度。策馬出了山林,上了大道,姚唯最後一次回望了那片樹林,她的第一次啊······

這次墨澤沒有任何停留,駕馬飛馳。行了一大半的路,將近午時。墨澤就打算下馬歇腳,抓住馬韁要勒住馬時,懷裏的姚唯驚呼出聲。

“你快看!”

他們這會在一條大道上,兩邊都是麥田,剛一轉道。姚唯就看見有很多人坐在田間地頭,大致看去又不像是農民耕作。人數有點多,身邊大都還停著木車堆著碩大包袱。就跟他們昨天過路時,看見的那一行人很相似。

姚唯有些疑惑,走時聽店夥計說這條道上,大多都是沒個人影的。怪哉了,他們居然能碰到這麼多人。

墨澤已經下馬了,那邊的人大概也注意到了他們,都往這邊張望著,戒備疑惑。

“要過去嗎?”坐在馬背上輕聲聞到。

他默不作聲的將她抱了下來,穩穩的放在地上,牽過馬韁。朝那邊冷臉示意,姚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知道意思。現在不是他們要不要過去的問題,而是,那邊過來人了。

是兩個中年男人,長相倒是慈眉善目,麵黃肌瘦的,穿著都很簡樸。墨澤不著痕跡的將姚唯往身後推了推,擋在前麵,挑著俊眉打量著來人。

“二位是打哪裏來的?”其中一人拱手笑問到。

墨澤不善與人交流,向來冷臉慣了。好在他還懂的什麼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沉著聲回了別人三個字。

“劉家村。”

“劉家村?”那兩人相視疑問,似乎從沒聽過這個地名。但還是笑道繼續問:“那你們是去哪裏呢?”

姚唯看那兩人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暗中扯了扯墨澤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生氣。也好在她動手了,不然就墨澤那副高高在上的脾氣,指不定就越過兩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