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住她的腰,深深吻住了她的唇,這是一種細細地吮吻,帶著安慰性,他的手不住地在她的背後輕拍,又向上撫摸著她的頭,她的發,她的戰栗與不安不知不覺間在他半強迫的吻中慢慢消解開去。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衣衫零亂,半迷失了理智,他的唇一刻不停地吻著她的唇,在她的香馨中,他漸漸失去了理智,他的手漸漸往下,分去了她的衣衫,褪去了她的裙子,直到一樣東西抵上了她的柔嫩,她突然驚醒過來,“啊”地一聲驚叫,下意識地雙腳猛踢,他一隻手快速抓住她的腳,一隻手卻固定住她的手,血色自她臉上褪去,她咬住了下唇,雖然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然而真到了這時,卻不由得惶然無措,耳邊聽得他冷然無情的聲音道:“你最好聰明些,不要亂動,否則隻會更痛!”
她就不動了,貞潔算什麼,比起她要做的,貞潔不過是一片不起眼的灰燼,總有一天,我要教你死在我手裏!
他已經向她罩了下來,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切,仿佛他是她的天,眼前突然變得像血一般鮮紅,她模糊地知道,她失身了。劇痛之下,她反而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很好,過去的泠泠徹底死去,“泠泠然上水也”,當她剛出生的時候,那一雙清泠若水的眼睛讓她的爹爹愛不釋手,於是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如今那個水一樣的少女徹底死去,隻有一個像寒露一樣冷冽的女子在一片血光中重生。
她冷然閉上眼,逼自己放鬆了身體,沒有看到他眼光溫和起來,更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已經小心收斂許多。
這次失身後,她變了,變得嬌媚,變得柔情,變得善睞。
她的失身,像一個分水嶺,隔開了他從前的無情與冷酷。
很奇怪的,別人的血,像酒,讓他嗜殺成狂,而她的血,那殷殷處子紅,卻像是清水一般,把他的暴戾之氣消殆盡,當然,隻是針對她。
他再也不用充滿殺氣的眼神對她,反而換作了濃釅得讓人沉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目光鋒利地從她身上藏刀的地方掠過。
他不再像從前,隨意地把她像破布一樣扔來扔去,更不再把她丟給他的部下,他給她帶來上好的錦緞,給她帶來波斯的毛毯,給她送來西域的哈蜜瓜,更至草原的漿酪,天山的雪蓮,隻要世上有的,她都有,他擁著她入睡,而她的懷裏,永遠有一把短刃。
她卻開始了反擊。
她開始膩人地纏著恣烈,用她的身體,用她的柔情,用她女人的溫暖,一點一點地靠近他,像一把看不見的刀,一點點侵入他的身周,於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對毒藥戒備森嚴的他竟然開始把她送來的點心略一沾唇,或是把她來的水抿上一口。
一天夜裏,她睡在他的懷中,黑夜,朦曨了濃得化不開的黑眉,望著他熟睡的臉,她一點一點地抽出永遠藏在懷裏的匕首,隻要那麼一下,她就報仇了!
匕首在如此黑的靜夜裏,卻映出了她眼裏刻骨的仇恨,無聲移近他的咽喉,驀地她高高舉起匕首,用盡全身氣力向下刺去!
何生愛! 第四章 愛極彌深
沒有預想中的血花飛濺,若不是仇恨蒙住了她的雙眼,她不會犯這樣無知的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殺得了這個無數人都想殺的惡魔?
現在一雙大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上刀停在半空中,分毫動不得,他手一揮,燭光倏地亮起,他的眼睛無比清醒,他沉默地看著她,那一雙美麗晶亮的眼睛,蓄滿仇恨與不屈,他手一震,她的匕首不自覺得掉落地上,恣烈隨手一揮將匕首遠遠揮出窗外,窗外傳來一聲慘叫,不知射中哪個倒黴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