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是強顏歡笑,那礙眼的瘀青讓他心疼無比,殺氣彌漫在殿中,泠鳳忙用把他的手位住,貼在自己臉上,笑道:“才不要你動手,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吧。”
恣烈瞥了她一眼,精明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內心深處,泠鳳心一縮,麵上越發顯得放鬆,恣烈不語,麵色深冷,一隻手沾著藥膏為她輕輕塗著,許久才沉聲道:“我不管你是為什麼緣故而出此下策,但是下次決不許你用自己的身體來達成目的,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就別怪我食言了,三年之約一筆勾銷,我就先把狗皇帝拉下馬來,十倍還他今日之仇!”
泠鳳的眼睛眨了眨,有一種天真的嫵媚:“知道啦,下次不會了。”
站起身來坐到鏡前,仔細打量著鏡裏的臉,臉上薄薄地敷了一層清香的藥膏,從下午到現在不住地敷,所以現在紅腫略褪了些,但依舊有些紅,不由嘟起了嘴:“真難看!”
恣烈也走到她背後,手搭在她的肩上,含笑望著鏡中的她,她雖然半邊臉腫起來,卻隻是顯得可人憐,並不覺得難看。
“看你下次還調皮!”笑著點了點她的頭,她唉呀一聲嗔怪地回頭望他:“你把我的頭發都弄亂了啦!”又道:“幫我把頭飾拆下來吧,戴了一天,沉沉的。怪難受的。”
說話間,她沒有發覺她對他的說話間帶著一種撒嬌,仿佛讓他服侍她卸妝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好像從前也曾這麼做過一般自然而然。
金壓發,寶石發鈿,鑲寶翡翠簪,義發,連勝,他一樣樣地為她取下來,這才發現,原來女人的頭發上可以插這麼多東西!
“每天都要戴這麼多?”
“也不是,隻有上朝時,為隆重起見才戴這麼多,要是平常在宮中,沒有大事,通常也就那麼七八樣。”
七八樣,已經算是少的了,簪子插上幾支,固定頭發,再加上一些小小的珍珠寶石之類的飾發,聽起來多,其實到頭上也沒有什麼重量,但是恣烈卻皺起了眉頭:“那麼多,以後不要戴了,沉沉的頭頂,多難受。我讓人給你打些輕巧的發飾來。”
“那都不戴怎麼行?”泠鳳吐吐舌頭一笑:“天下女子愛妝花!”
她袖子一掩麵,作了個羞喜的樣子,不該是皇後應有的舉動,卻帶了三分小女子的嬌縱與任性,果然引得恣烈豪聲而笑,一隻手愛寵地撫過她的頭,那細細柔柔的感覺,帶給他極大的滿足感,一雙握過雪亮大刀、拉過無匹大弓、殺過無數人的手,在她的發間往來穿梭,很快將她的一頭秀發理得垂順自然,居然熟練異常,泠鳳微微後傾著頭幾乎是將身子的重量依靠在他手上,貓兒一般眯著眼,愜意無比。
“恣烈。”她似乎很享受一般喃喃道,臉在他的手心裏磨蹭著。
“嗯?”他微笑著把她的身子抱在懷中,坐在榻上,讓她靠著自己。
“我不許你娶夫人。”她有些任性地道,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好。我不娶。”事實上,至今他不曾娶妻。
“也不許你在外麵喝花酒。”
“我從不喝花酒。”
“奇怪了,男人有權不外乎為了食、色、欲、財,我看你對酒色二字都淡得很,”這回她的臉是真的紅了一下,忙又道:“我聽說你也不上青樓,府中也不曾養姬妾,為什麼呀?”
“對呀,我這是為什麼?”恣烈一伸手把她從椅子上撈起,摟在懷中:“說呀?”
泠鳳心中暗叫糟,寢殿中隻有她與他,氣氛曖昧,怎麼把話題扯到不該扯的地方了,他哈哈一笑:“我對欲可不如你想的那樣清淡,我得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