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這孩子的天生的暴戾之氣,以八卦中所蘊的天、地、山、水等自然物化去這孩子天生帶來的火氣與雷霆,再加上泠鳳的水命相製,這孩子庶不成暴徒。
“多謝國師,滄璽一定不負國師重望!”泠鳳激動地伸手欲接,無奈身上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恣烈伸手接過龍骨墜,見所謂“龍骨”,不過是一塊小小的龜背殼,上麵刻了些精密八卦圖,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但恣烈也知越是平凡之物,越是精奇不可忽視,是以小心地交給泠鳳,順便又給泠鳳喂了一口參湯,以支持她有力氣說話。
“將軍也是天生奇人啊,想那年欽天監殺盡紅光所墜方向的所有嬰兒,獨有將軍深藏於野坳,幸免於難,將軍帶煞而生,希望將來不再煞殺天下。”國師微笑道。
恣烈目光閃閃,他的出生年月從來不曾對人說過,自己出了山後才聽人講起那年大肆殺嬰事件,說是殺孤煞天星,自己也隻是懷疑而已,如今國師卻一語揭發,冷哼一聲道:“我帶煞又如何,擋我者死!”
“若是皇後擋你的路呢?”國師語帶挑釁。
“她,我自然要讓著她。”恣烈低下頭來,眼睛瞬間變得溫存。
國師將一切盡收眼底,笑著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終於將方人的俗世事物完全理清了!”國師微微笑了:“方人早該登天,就為你們幾個的孽緣,害得方人逗留紅塵至今!如今前塵往事盡消,我與你們也是陌路了!此一去便是永別,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便站起身來,恣烈對國師的來或去是半點不放在眼裏,鳳兒剛生產完畢亟需休息,他巴不得國師走得越遠越好,更不挽留半個字,不過他救了泠鳳,就衝這一點,他小心地放下泠鳳,站起身來,對國師拱拱手,道:“今日你救了皇後一命,你可以要求我一件事。”
“我不必要與你定條件,我的事已了,這天下與我再無關係。”國師笑道。
泠鳳勉強撐起身子道:“國師留步!你幾次入宮都不曾指點我迷津,如今聽國師的意思,是不再來了,您要走,泠鳳自然不敢強留,隻是臨走時國師也不肯給我隻字片語的臨別贈語嗎?”
國師停下腳步,微笑著回身,見到泠鳳半含著淚水的眼中那滿滿的期待與祈求,溫言道:“你心裏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吧,就好比你網住一條魚,你要殺,總有你要殺的理由,你不殺,總有你不殺的理由,一切都在你,是非哪裏那麼容易界定。你這個‘豆餡人’當了這麼久,也該是個了局了,不管你傾向哪一邊,天下終究要亂一陣子的,何不隨你自己的心去選,隻要你不要後悔就行。你既然要贈言,我就贈你一句話‘天下非一人所有,百姓非盤中肉糜’。”
“天下非一人所有,百姓非盤中肉糜,這是何意?是指要愛護百姓嗎?”
“自然也有這意思,天機不可泄露,自己領悟去吧。”國師眸光一閃,再不多說,飄然離去,宮中之人隻覺眼前一閃,國師已經疾步出了宮。
誰能想到這一世成了看破紅塵,心無片雪的方外之人,前世卻是愛女如命忠烈報國的崔將軍?看透了生死,參悟了前世今生不過夢裏來去,從此國師隱沒入滾滾紅塵,或是登極,或是隱居,反正再也不曾再見過他,或是得到過關於他的隻字片語的消息。
泠鳳已經無力去領悟“天下非一人所有,百姓非盤中肉糜”那句話,在恣烈的抱持下勉強撐著半個身子目送國師離去,國師剛一消失在視線中,她體力透支嚴重之極,一聲不吭地昏睡過去。
滄璽小皇子長得比一般嬰兒都要壯大,手腳有力,看來是繼承了父親的體格,強健魁偉,但也正是因此也造成了泠鳳的難產,恣烈咬牙切齒看著手裏不住啼哭的兒子,這小子尤其是哭聲驚人,充分顯示了他肺活量足夠,他奶奶的比戰場上的擂鼓還讓人坐不住,眼角抽搐,大吼:“不許哭!你都哭了三天了!再哭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