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 錦書雁字
“勸?怎麼勸?我用什麼立場去勸?”泠鳳一句話把程以芊堵得啞口無言,心中不由得可惜起泠鳳的身份,以她的看法,恣烈對泠鳳的好是萬中無一,隻是“皇後”這兩個字,便如一道緊箍咒,緊緊地將“皇後”與“佞臣”分隔得既遠又近,沒有人能打破這一界線。
“趙王爺對你好嗎?”泠鳳把話題岔開,程以芊早在三個月前就嫁了人,嫁給一個斷弦的王爺當繼王妃,雖然在恣烈的壓迫下,大趙國王爺已經無權無勢,但是畢竟身份在那裏,體麵得很,出嫁那天還自文府經過,引得文府上下都出來觀禮,文崈山隻氣得麵色發青,若不是迎娶之人是當今皇上的叔叔,尊卑有別,他幾乎忍不住上前鬧場,那個引得程以芊自動求去的小妾,本以為去了一個眼中釘,誰知文崈山這麼一刺激,突然想起與程以芊成婚時的種種恩愛,自己納妾後,程以芊失望傷心卻極力強笑的眼神,以為她生是自己文家的人,死是自己文家的鬼,受點兒委屈又算什麼,對於她的哀怨與憂傷從不放在心上,唯覺得她小心眼,隻是從沒有想過,篤定離不開自己的夫人,竟會一朝絕情如斯!在短短的不到半年時間內便又再嫁!這一場對自尊和舊情的打擊著實不小,當下大病一場,病好後,便將那個惹事的小妾給賣了,小妾痛哭流涕,卻沒有一個人為她求情,隻得隨人牙子去了,聽說後來被賣到另一家富商人家當妾,正房甚是厲害狠毒,不多久,便落得花殘柳悴,生生老了十歲一般。|
“好。”程以芊含羞笑道:“要不是你,我哪能有今天,王爺雖然年齡比我大,但是經過了這些事。”她歎了一口氣,道:“我算是明白了,年輕時的好顏色與恩愛都不過是冰山,假得很,王爺雖然比我大上十歲,卻懂得疼人,比……比從前的他還要更體貼上三分,女人一生為的不過是個有情郎,吃的差一點,穿的破一點又怎麼樣,沒有人疼愛,金山銀山都抬來也換不來女人的幸福。”
泠鳳無話可說,大哥與程以芊不正是自己與皇上的寫照?
太醫精心調理得當,泠鳳不久便可以下床活動後,寢宮的大門,殿內相通的房間可以自由行走,她不時穿梭在育兒室與書房還有憩室之間,剛開始嬤嬤還攔著,說是沒出月子就下地不利於身體恢複,泠鳳卻也有節製,頂多走不上一刻鍾便自己回床上,於是嬤嬤也便不再阻攔著。
這天趁恣烈出去處理理政之時,來到憩室,孫琳相伴一邊,看她的麵色知道她要做什麼,一進了憩室,便故意大聲道:“娘娘可是要在憩室內坐坐?那其他人出去吧,人多氣味雜。”趁機趕走一行宮人,泠鳳移開金鳳,一入密道,便被密道裏密密麻麻一路延伸而來的平安符驚得一呆,這是皇上掛的嗎?想到皇上怕黑,卻能一種這樣掛過來,不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沉重。
有時,恩情與關心便是一種無聲的催促與重壓。
來到懸信之處,隻見層層疊疊掛了十幾二十隻的紙鶴,她解下折成紙鶴形狀的信來,依上麵標的日期看來,從日期上來看,自從她進入臨產前幾天,不能再單獨行動那時起,皇上每天一封信,從不曾間斷過,她將紙鶴攏入袖中,將自己隨身的佩囊掛了上去,以表自己來過,平安無恙。
關上密道門,一封封打開信,第一封上寫:“今日為卿祝禱天下神明,願鳳兒平安無恙,母子均安,若是極願陪在你身邊,可惜自作孽,隻落得望著重重金闕,心以念之。”
第二封道:“今日你猶未有消息傳出,宮中聽說處處掛滿平安符,我便也在密道下掛了平安符,老天有眼,這世上總還有一樣東西隻有你我能知,隻屬於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