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懿不聽,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她的媽媽去了省會工作,家裏也沒個照應的人,就把她丟給了外公外婆照顧。周佳懿的外公還在他們小學旁邊的公立中學當老師,平時給周佳懿做飯的就成了外婆。縫個針不是小事,周母一時間趕不回來,隻好叫周佳懿的外婆帶她去了醫院。
何崇下午放學一個人回家,吃晚飯的時候就聽保姆說起周母打電話托她這幾天燉點湯給周佳懿喝,周母自個兒在省會的工作忙得很,抽不出空來回來陪周佳懿。“剛好你爸媽也讓我燉湯給你喝,”保姆邊看著何崇吃飯邊絮絮叨叨,“幹脆就一塊燉得了。”
何崇低頭扒著碗裏的飯,沒做聲。他自小就不喜歡這個保姆,但是禮貌還是有的,就算很少衝她笑,也從不跟她對著幹。
第二天他跟周佳懿一起去上學,才見到她被紗布包著的手。
“你這樣作業也不用寫了啊,撿便宜了。”何崇笑盈盈地湊過去,抓了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怎麼樣,縫針不痛吧?”說起這事兒周佳懿就氣,小圓臉一鼓,更加圓了:“縫針不痛,但是打麻藥的時候痛死了……那醫生還翻開我的傷口,在割開的肉上打麻藥!”“行行行,辛苦了啊,我來伺候你喝牛奶。”何崇最大的特點就是想討好誰時嘴巴一定特甜,想叫誰難堪時嘴巴又會特賤。他這是要哄周佳懿呢,就把手裏的牛奶袋子撕了個小口,插了吸管遞到她嘴邊,笑嘻嘻地等她喝。
周佳懿喝了牛奶,兩人一麵往學校的方向走,一麵講她昨天在醫院裏的經曆。她回憶起來還在後怕,大眼睛瞪得圓圓的,也不知要唬誰:“醫生說,差點割到大拇指的那條筋了。要是割著了,我這根手指就廢了。”
“那你真夠走運了,”他心情好,樂得聽她說,“等下請你吃雞排好吧?”
周佳懿從不跟他客氣的:“我想吃火腿腸。”
何崇還是笑眯眯的,什麼話都好說:“行,你別跟我撒嬌就行。”
她瞪他,他則是又把插在牛奶袋裏的吸管塞到她嘴邊,讓她喝牛奶。
“等你手好了,我們一起學做飯。”在小攤邊等著攤販炸火腿腸的時候,何崇突然就這麼提議,還不忘抱怨他家的保姆:“我不想要家裏那個保姆了,煩。”“為什麼啊?李阿姨人很好的。”周佳懿沒跟上他的思維,還以為他是因為不想要保姆所以才要自己學做飯呢,那還扯上她幹嘛呀?
“你不會老想著一輩子靠你媽媽吧?”何崇扭過頭看她,故意做出一副誇張的驚訝表情,順手就捉起她的右手指了指,一臉往常唬弄她的假正經樣:“你看,你這回受傷你媽媽還不是因為工作不能回來。我們將來都是要自己生活的,不學點基本的東西,到時候怎麼過啊?”
火腿腸炸好了,何崇接過來,刷滿了她喜歡的辣椒醬遞給她。周佳懿沒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腦袋就低了下來,咬著嘴唇,眼眶裏又有眼淚在打轉了。
“媽媽說她不會再結婚了,”她悶悶地說,“她說今後她就跟我過。”
“我爸媽都還沒離婚呢,就一會兒想著跟這個過、一會兒又想著跟那個過了。”總算沒了耐心,何崇一把抓過她的左手把插著火腿腸的竹簽塞給她,完全不顧及她要哭的模樣,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周佳懿,大人的話不能全信。”#思#兔#在#線#閱#讀#
周佳懿不吭聲。他們就這麼走去了學校,一路上誰都沒再開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