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1 / 1)

脆利落答了個“是”,轉向便去。

皇後朝我關切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快坐著吧,一切且看剪秋她們查出什麼來再論。”

心裏洶湧著無盡的恨與怒,我在玄淩處得到的寵遇,在太後麵前得到的讚譽使皇後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她何嚐不明白,能從甘露寺的佛衣檀香中歸來的我必定不再是從前的我,若不能一舉徹底扳倒我,她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我亦如是。

朱宜修與我,就如虎視眈眈的兩頭猛獸,各自小心翼翼地對峙,沒有十全把握之前誰也不會輕易撲上去咬住對方的咽喉。可是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在麵對時每一次都是微笑的,慈和或謙卑,隱藏好自己鋒利的齒爪。其實哪裏掩藏得住,恨與愛,都是最深刻的欲望,被磨成想要置人於死地的力氣。

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先削弱對方的力量。如同,我不動聲色地將祺嬪禁足一般。而皇後此時的目標,正是被我視如心腹和臂膀的槿汐以及與槿汐息息相關的李長。

我沒有抖落自己的慌張,隻是沉靜地坐著,一如我身邊的端妃,不帶任何表情地緩緩喝著茶盞中碧色盈盈的碧螺春,一口又一口,在茶水的苦澀清香裏想著如何應對。

不過一盞茶時分,剪秋和繪春出來了,帶著詭秘而興奮的笑容,屈膝行禮道:“都在這裏,請皇後娘娘過目。”

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彩錦如意六角小盒子,皇後迅速地打開瞄了一眼,“啪”地蓋上,震得耳上的雪花黑耀石鑲金墜跳了兩跳。她皺眉道:“當真是穢亂後宮,你們也瞧一瞧吧。”端刀默然看了一眼,依舊雕塑似的坐著,敬妃瞥了一眼就鬧了個大紅臉,“這......”了兩聲終於還是說不下去。我打開盒蓋,裏麵堆疊著幾帕柔軟的絲巾,絲巾裏頭包著幾樣東西。我臉上火燒似的燙起來,心裏沉重地歎息了一聲。不要說人贓並獲,單單這些東西,槿汐又如何張得開嘴辯解呢。

皇後垂著眼瞼↘

我心中如貓爪撓著一樣,勉力微笑道:“是。臣妾如何敢讓皇上憂心煩惱。隻是出了這樣的事,臣妾心裏半點著落也沒有。”

玄淩愛憐地撫著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握住我的手輕輕耳語:“如今你有著身孕,什麼事都要以身孕要緊。皇後身子見好,後宮的事就交由她看著。話說回來,你若真舍不得崔槿汐,朕叫內務府再給你挑更好的來。”

我聽他的口風一時也幫不得什麼,少不得耐著性子敷衍過去了。一時一同用過晚膳,徐進良又著人送來了綠頭牌請“翻牌子”,玄淩好生安慰了我良久,擇了灩常在的牌子,也去了綠霓居。

我駐足宮門外目送玄淩走遠了,才進了宮苑。此際撲麵的秋風已有了瑟瑟之意,八月入秋的時節總讓人不覺有淒惶之意。我靜一靜急亂的神思,鎮定道:“更衣梳妝,咱們去玉照宮。”

一邊花宜急切不已,拉住我的衣袖道:“娘娘方才怎麼不開口求求皇上,如今能壓住皇後的隻有皇上了,若娘娘去求情或許還能求得皇上寬恕槿汐。”

我惻然搖頭道:“皇後有備而來,切切實實拿住了把柄,又有宮規壓著,隻怕皇上也不能說什麼。若本宮去求,皇後正好請君入甕,治本宮一個庇護縱容之罪。”

花宜傷心茫然,道:“那要如何是好呢?若娘娘也被牽連,就更沒人可以救槿汐了。”

當下也不多言,草草梳洗一番,就吩咐轎輦往玉照宮去。

方行至上林苑,我轉首問跟著的小允子,“可打聽到了槿汐現在哪裏?”

小允子略略躊躇,還是每件事:“暫且被拘在暴室。”

我沉吟須臾,道:“掉頭,咱們去暴室。”

小允子唬了一跳,忙賠笑勸阻道:“暴室那地方悶熱異常。娘娘現懷著身孕怎麼能去那兒呢?還是避忌著點好。”

我不以為然,撥著耳墜子上的明珠,徐徐道:“本宮連冷宮也出入許多回了,區區一個暴室有什麼可要避忌的。”

小允子再三勸道:“奴才曉得娘娘擔心槿汐,要不奴才去為娘娘走一趟吧。若皇後知道了娘娘親自去看槿汐,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是非了。”

我輕蹙蛾眉,睨他一眼道:“愈發囉嗦,本宮親自去看她,自是有話要問她,你且帶路就是。若皇後要怪罪,自有本宮一力承擔。”

小允子若著臉躬身道:“實在不是奴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