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隔著長長的黑夜裏五彩的燈,隔著聖誕節寒冷的大雪和北風,隔著兩顆傷痕累累的心。

“……看到你和於周周在一起,雖然痛苦,但也算放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指尖在抖。

“你爸說你不會鬆手的,他說你寧願痛得死掉也不懂得怎麼放手。”諸葛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下。

“笨蛋,那是喬楚騙你的。”喬亦初一邊笑一邊彎下腰咳嗽,肺葉連著心髒一起顫唞,“不這樣,你怎麼死心塌地跟著我呢?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所以我鬆手。”他在衣兜裏摸索一陣,攤開手掌,鑰匙躺在手心,“還給你,諸葛霄,以後不要這麼二了。”

他轉身,背影在寂靜的夜空下漸漸走遠。

“那你是不喜歡我了嗎!”諸葛霄拚盡全身的力氣,衝著他的背影用力嘶吼。聲音在寥寂的街道上飄出很遠。

喬亦初停住腳步,拳頭藏在口袋裏,攥得很緊。

“有本事你就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喜歡我!”諸葛霄宛如喝醉了酒,腳步踉蹌的走,“看著我的眼睛,說啊!”似乎多年未見的痞氣和決絕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又是那個沒皮沒臉追著喬亦初跑的無憂少年了。他的指尖戳著自己的胸口,“說啊,對著這裏說!讓它相信你不*我!讓它再也沒臉僥幸!讓它永遠沒法裝睡!”

“……”

“你他媽的根本就沒種說!”諸葛霄把手套狠狠摔在雪地裏。

“你他媽的根本就沒種說,你他媽的還裝這麼淡定幹蛋!”

“你他媽!你他媽的!你他媽的……”諸葛霄將厚重的大衣也往地上摔,罵聲咽在風聲中。

零下的溫度將他的鼻尖凍得通紅,他單薄的身子卻並沒有發抖。

“指著這裏說……”他的指尖戳在僅著了件薄毛衣的胸口。

“有本事,你就他媽的在這裏給我說!清!楚!”

毛衣也被狠狠扔在地上。

現在,他隻有一件背心了。

赤摞的身體被寒風一吹,豎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走向喬亦初,飽含著堅定的情感,和堅毅的眼神。

“現在,它就站在你麵前,你對他說,說啊!”淺灰色的背心被他抓在手中,他赤摞著上半身,大無畏的站在了喬亦初的麵前。

“你瘋了。”喬亦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指從心口挪開,低垂著眼睛,慢慢的把脫下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如果被凍死了,明天我說喜歡你你還聽得到嗎?”他把仍帶著自己體溫和氣息的圍巾,一圈一圈,細致的繞上諸葛霄冰涼的脖子,連瘦尖的的下巴都一並包進溫暖的羊絨中。

諸葛霄沉默無語,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就是喬亦初的厲害之處。管他狂風暴雨,他都能以不變應萬變。他淡然到好像已經看遍了所有的風景。

可是剛才那個哭著的人,是誰?

喬亦初上下打量了諸葛霄一眼,歎口氣,把人擁進懷裏,“這麼傻,於周周怎麼看上你的?”

諸葛霄倔強著,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眼前氤氳開一團因為說話而嗬出的白氣,“我跟她又沒關係。”

“……”喬亦初微一怔愣後,頓時明白過來,低頭失笑了一陣,“你是故意的?”

“沒有。”諸葛霄淡定的別開臉,“是你自己沒問我。”

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喬亦初笑過以後,眼裏卻蒙上了一層水霧,“你倒是長本事了。知道逼我,知道讓我心疼,也知道騙我了。”

諸葛霄埋在他懷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他揉揉鼻子,“快兩個月了,你再不回去,我就把床單都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