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佑淡淡道:“學生愚昧,不知老師要束修何數?”

張國榮想了想,卻不知該要什麼,突然想起蔣天佑在廚房裏的從容姿態,說:“你教我做菜吧。”

蔣天佑意外:“你想學這個?”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國榮毫不吝嗇讚賞:“我觀你在廚房好厲害,從容調度,六姐都做不到這樣。”

蔣天佑喃喃:“我不知該不該當成誇獎。”

“當然是誇獎。”

張國榮一臉得我誇獎你該榮幸,隨後看向天賜:

“天賜要不要學?”

天賜想了想,搖搖頭,張國榮也不強求。於是約定,張國榮教蔣天佑鋼琴,蔣天佑教張國榮廚藝。

蔣天佑突然心裏一動,說:“我還沒有聽過你唱歌。”

張國榮早知道他的邏輯,在電視電影裏聽到的便不算是他唱的。

勾勾手指讓他起來,張國榮在鋼琴凳上坐下,朝他笑問:“要聽什麼?”

蔣天佑一竅不通,看向天賜,天賜點播:“我要聽《沉默是金》!”

張國榮誇獎:“天賜好眼光。”即使這麼多年之後,它也是他最喜歡的作品之一。

他彈琴的時候很快樂,以他敏[gǎn],自然想到今天他發病和蔣天佑突然買鋼琴之間的關係,他承情,感謝不必說出,放在心裏便好。

晚上天賜早早睡著,蔣天佑沒看他的公文,靠在沙發上,懨懨的樣子。

張國榮關心他:“你不舒服?”

他仰頭閉著眼睛:“幾天不抽煙,有點難受。”

張國榮很吃驚:“你真的戒了?”

“你說的是好話,道理就要聽。”

雖說如此,張國榮還是覺得蔣天佑為他犧牲許多,繞道沙發後,按上他的太陽穴,替他按摩。

久病成良醫,他手法很不錯,蔣天佑也未推辭,默不出聲。

然而這次發病隻是開始,張國榮沒法讓自己一直保持開心,前幾日他即使陷入憂鬱的思緒中也能很快調整過來,當他在教蔣天佑彈鋼琴途中暴躁地對他大發脾氣,他意識到,困擾他一年的噩夢又降臨了。

他為人開朗又親和,所以憂鬱症特有的情緒多變對他來說很要命,他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給他的朋友的傷害,現在這種傷害的承受者隻有蔣天佑一個。

天賜被他第一次突然爆發的怒火下了一跳,他就開始刻意減少與天賜的相處,但天賜隻是默默更加黏緊了他,生活在一棟房子裏,躲都沒法躲到哪裏去。

蔣天佑沒有對他開始變化多端的脾氣做任何反應,仿佛張國榮始終隻用一種語氣對他說話,但確實花了更多的時間陪他。

伴著情緒的失控,張國榮的胃痛和喉嚨發炎更加嚴重起來,蔣天佑在每日飯食上多花十倍精力,也按照單子買回了治療張國榮憂鬱症和各種伴生症狀的藥。

飯後蔣天佑把藥和梨子水端給張國榮,在他旁邊坐下,說:“別躲著天賜,她很喜歡你。”

幾天來天賜的傷心張國榮並不是沒有看到,張國榮把藥丟進被子,一口喝盡,冷冷地說:“離我遠一點對她更好吧。”

他知道自己因為憂鬱症引發的喜怒無常又發作了,但卻無力製止這種蔓延的憂鬱。

他甚至有一種滿不在乎又陰暗的情緒,覺得他是病人嘛,情緒不佳是正常的,一方麵又為這種情緒感到恐懼。

蔣天佑一把攬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