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來順受於總經理 chapter《1》2
第二天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無雲,一碧萬頃。上午的陽光穿越窗戶灑在床上,曬著慵懶的人,嵐淚困倦的掀開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呆呆的望著宿舍外的鬱鬱蔥蔥的樹木。整個寢室現在空空蕩蕩的,他們或許在昨天的狂歡後搬離了這個曾經尋夢的城市,為另一個更高更遠的夢繼續追尋。地上雜亂的堆放著剩餘的垃圾,樓道上也十分的安靜,一反往日的喧囂。
他失落地望望偶爾有人路過的階梯,轉身回房間翻看一些記憶的照片,往昔的故事便清晰的曆曆在目。
收拾好行李,返回自己生活的小鎮。他是個獨立的小孩,不會讓父母為自己擔心。剛從初中畢業的鎮上中學,便能夠獨自前往遠離家很遠的城市的高中讀書,一個人注冊報道,做得井井有條。盡管偶爾停下來會感覺莫名的寂寞與恐慌,但立刻換作一副笑臉,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積極樂觀的麵對生活。
將行李放在一旁,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列車飛快的行駛,車窗外的草叢紛紛後退著,遠遠被疾馳的風甩在後麵,遠處的山脈巍峨的聳立,幾多淡淡的白雲飄在峰巔。一條溪流一會冒出來,一會被列車鑽入黑色的洞內掩蓋,白色的浪花飛濺,長滿青苔的卵石,偶爾會有幾隻鳥雀飛去停棲在上麵,梳理被風蓬亂的羽毛。
列車繼續前行著,默默不語地看著各色行人來來回回的走在狹窄的列車過道上,開心的笑臉,冷漠的麵容,毫無表情的貌。有小朋友揮舞著玩具,快樂而單純的玩耍,稚氣未脫的小臉蛋,儼然一副不知世界繽紛多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自娛自樂,懂得滿足;有青年夫婦抱著或背著自己的孩子,哄著搖晃著讓他們睡覺,也許是帶著小小的他們去另一個城市生活,也許是帶著剛滿月的他們去探望爺爺奶奶,小家夥一路充滿興奮勁不肯入睡,讓年輕的爸爸媽媽無可奈何,便聯想到自己的小時候是不是一樣的調皮;老人顫顫巍巍的邊看邊行走,仿佛是在對時光的眷戀或記憶,難道在奔馳的列車上也存在著他生動的故事;那些為生活忙碌的人思考著應付各種難題,若不前進若不打拚,可能明天坐在他座位上的恐怕不再是自己。
別了,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當列車呼嘯著竄出那座大山時,嵐淚心中頓時想到能不能再回去,回到那個無法達成自己夢想的異域。三年前同樣的道途上,他想著我來了,生活重新充滿希望。而今時間嘩嘩如流水,仿佛一瞬間,似乎像昨天才剛到此地般短暫,那些人和事卻再不能忘懷,放任時間的風沙席卷了整個大江南北,依舊銘刻骨髓,深深的,帶著一些無法治愈的疼痛。
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然後流回心底。城市在視野中隻剩下一角,他想站起來疾呼,再見,我的城市。以前的他並不是這樣的,他希望飛快的逃離這裏,這裏不屬於他,他的性格與此地格格不入。他厭惡的燈紅酒綠,不喜的繁華喧囂在一刻裏變得生動,心裏莫名的不舍,再回到那個華燈初照的暮色,蹲在綠樹青草旁肆無忌憚的笑,引得路人紛紛責罵和逃離。
列車在道途上停停走走,下去的上來的,似乎全然與自己無關,但依舊無聊的探出頭打量陌生的旅客,在十多億的國度裏,能與誰相遇是莫大的緣,他傻傻的思考。再見,陌生的旅人,歡迎,陌生的旅人。
車站旁總是圍著許多人每一輛停留的列車伸長頸張望,希望這一輛會再來驚喜。親朋相聚,相擁著噓寒問暖,然後提攜著旅行袋去往遠方,相擁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沒有等來的發出一聲失望的歎息,現代人習慣了在失意時悲歎,聽著那一聲聲無奈的歎息,偶或心尖突然一顫。
鋼軌猙獰著麵孔延伸向遠方,透亮的獠牙在月光的夜晚格外的陰森恐怖,令人止步不前。盤旋蜿蜒在山脈河流上,遠方會有多遠,沒有人能夠知道盡頭是一番如何的景象。
嵐淚人沉浸在混亂的思緒裏,列車員喊叫著到站,才恍若夢裏驚醒,出神地望望外麵的天空竟是一些陌生的感覺,六月的驕陽炙烤得蒙著灰的道旁的樹木奄奄一息,低垂著頭聳拉著腦袋,蟬鳴聲此起彼伏,攪擾得人的心情煩悶不安。
回來了,久違的小鎮。盡管一直逼迫自己承認這裏才是故鄉,那邊隻是尋夢的一個歇腳點,但內心一遍遍的抵觸著不願從沉睡的夢裏醒來。
他看著眼前的水泥地,冒著熱氣搖搖晃晃,強烈的光線是眼睛眯成一條線。小鎮的列車站冷冷清清的,不比城市的熱鬧,地麵幹燥風一過,揚起大片塵沙似堵牆,行人匆匆躲避災難。他獨自走著,旅行箱的輪子發出沉悶的聲響,沒有親人朋友熟悉的笑臉,心裏畢竟有些失落,羨慕地看著那些說說笑笑聚在一起的人群,然後心裏一遍遍的責怪爸爸媽媽,但很快轉念一想,他們有自己的工作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