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安靜地穿梭在白雲藍之間。
左曜坐在甲板的竹椅上,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溫景行孝敬他的桑葚酒,把茜紅色的酒液倒進薄玉杯裏,飲一口酒,看看身邊的三個乖徒弟,再邊雲卷雲舒的景色,隻覺得浮生若此,無憾矣。
時陵光盤腿坐在左曜身邊的椅子上,低著頭用缺了門牙的牙齒一點一點地啃左曜給他做的肉脯。
璿音趴在船舷上看著從緩緩往後移動的雲層,忽然皺起眉頭:“我感覺咱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溫景行一邊用羅盤校對著方向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忘了什麼事?”
璿音頓了頓,張大了嘴:“我們走的時候,好像忘記跟掌門師伯一聲了。”
按照玄劍門的門規,門下弟子不得無故私自離開劍門,必須告知掌門或者執刑司,稟明去向和時間,征得掌門同意以後方可離開。
否則,私自離開者,一律按背叛師門處置。
溫景行也是一愣,他也忘記玄劍門內還有這條門規了。
左曜又喝了口酒,清甜中帶著些許辛辣的酒液入喉,愜意舒暢的感覺讓他的眼神都變得迷離了兩分。
“無妨。”他輕輕地晃了晃手裏的酒杯,俊美絕豔的臉上勾起一抹清淺的笑,“離開之時為師留下了一道符篆,他們見到就知道是為師帶你們下山曆練了。”
左曜那雙幽暗而深邃的鳳眸微微眯著,漫不經心的眼神像是在打量指間的酒杯,又像是在越過酒杯看向遠處的虛空。微微上挑的眼尾染上兩分薄紅,看上去竟比女子搽了胭脂的眼眸更加妖嬈。
“看來,我得改一改你師尊的排名,我覺得他可以排進我所見過的美人前三。”蹦蹦看著美人飲酒的這一幕,眼睛都快看直了,他一邊撲扇著光禿禿的翅膀往左曜懷裏鑽一邊對時陵光道,“我覺得我做你的師娘其實也不錯。”
然後,被眼疾手快的時陵光掐住脖子抓回來。
“離他遠點。”知道了這隻鳳凰是個男女不忌的主,時陵光不僅不待見它,更見不得它動不動就往左曜身邊撲騰。
無法掙脫魔爪的蹦蹦堅定地在時陵光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一定會順利把左曜美人追到手的,我一定會把左曜美人追。”
時陵光幹脆利落地關閉了與靈寵的交流,把手裏的鳳凰團吧團吧塞到旁邊的桌子底下,用一個空竹籃壓住。
第一次跟著左曜出遠門的璿音看久了外頭空的景色,也就沒有最初的興致了。
“師尊。”她湊到左曜身邊,殷勤地端起旁邊的酒壺給左曜手邊空了的酒杯滿上,“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左曜挑眉。
“對啊,弟子想聽您以前降妖除魔的故事。”璿音興致勃勃地看著左曜,“比如您十六歲的時候在雲浮秘境內已一己之力剿滅幾十個魔丹修為的魔修,摧毀了他們欲圖侵占雲浮秘境的大陰謀。”
時陵光和溫景行兩人也都把注意力放過來。
左曜掂了掂指間的酒杯看著璿音:“你不是都講完了嗎?”
璿音扯扯左曜寬大的袖袍撒嬌:“師尊,我想聽具體的過程啊,你就給我們講講嘛。”
著,她又把旁邊的時陵光也拉過來:“師弟肯定也想聽啊。”
左曜看了一眼並排坐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徒弟,片刻後開口:“好吧。”
璿音得意地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她就知道師尊絕對不會拒絕師弟的。
“為師去雲浮秘境尋找萬年肉芝,遇到那群魔修,順手就把他們解決了。”
“然後呢?”璿音抱著酒壺聽得認真,見左曜停下來後立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