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靳以等一群天真而不懂政治,以文學為自己畢生追求,以純真之心想為新中國添磚加瓦的文人,正在為創辦《收獲》這樣一份純創作的大型刊物忙碌著。
這年的11月,靳以受命出訪蘇聯。11月3日,他在上級催促下匆匆離開上海奔赴北京,然而等到15日才得以離京啟程。在北京等待逗留的短短10天裏,他忙不迭跑遍了老朋友的住所,忙不迭告知要辦《收獲》的消息,並立即著手組稿。
“《收獲》當時是中國作協的刊物,作協書記處委托靳以辦的。作協的幾位負責同誌過去都是靳以主編的刊物的撰稿人。有一次大家在一起談到靳以從前編輯的大型刊物,為了體現‘雙百’方針,有人建議讓他創辦一份純創作的大型刊物,靳以也想試一試,連刊物的名字也想好了。我沒有發表意見,說真話,各種各樣的大會小會幾乎把我的精力消耗光了,我隻盼望多放幾天假,讓我好好休息。因此我沒有參加《收獲》的籌備工作。靳以對我談起一些有關的事情,我也隻是點點頭,講不出什麼。我答應做一個編委。連我在內,編委一共十三人。我說:‘編委就起點顧問的作用吧,用不著多開編委會。’《收獲》的編委會果然開得少。刊物在北京印刷發行,因為靳以不願把家搬到北京,編輯部便設在上海,由靳以主持。大約在創刊前三四個月,有天晚上靳以在我家聊天,快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嚴肅地說:‘還是你跟我合編吧,像以前那樣。’就隻有這麼一句,我回答了一個字:‘好’。一九三六年他到上海編輯《文學月刊》,就用了我們合編的名義。我們彼此信任。”
在巴金先生的這段話中,提到1936年靳以與他合編《文學月刊》的往事。合編,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由靳以主持具體編務,坐編輯室,而他們兩人之間又互通有無。由於“彼此信任”,所以不分你我。若靳以有事不能分身,巴金先生會為刊物做完所有的事。所以,當靳以誠邀巴金與他合編《收獲》時,此一句:“像以前一樣”,彼一句:“好”,如此簡單,一錘定音,蘊含著他們之間怎樣的信任和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