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隻尿桶。本川確認房裏沒有竊聽器和監視孔,他對羅正英說:“不許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把棉衣放下,趕快離開這裏,時間長了他們會懷疑的。不能給羅大哥送紙條,隻是傳話給他,你對羅大哥說警察署裏有一個日軍的潛伏特務,讓羅大哥檢查警察署大樓和地下室所有的地方有沒有微型錄音機。日軍指控我在開會中公開了我是共產黨,我有辦法辯駁。他們有我講話的錄音,讓羅大哥放心,我不會死的,還會很快回去的。讓他在這段時間裏盡快把間諜抓住。我自有脫身的辦法。”
羅正英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本川,由憲兵隊押著送回了地麵。在門口,羅正英接受了日軍哨兵的嚴格檢查,連褲衩兒都仔細的檢驗,結果什麼都沒有。然後來了個女日本特務,在羅正英的私密處都用鑷子和放大鏡仔細的探查,還是什麼都沒有。日軍很不甘心的把羅正英送回了警察署。
羅正英探監回來,給羅正林帶來了本川的口頭消息。當羅正林聽本川說警察署裏有日軍的間諜後,羅正林問羅正英,為什麼本川斷定是有間諜呢?羅正英說,日本人掌握了本川在一次會上暴露了共產黨的身份的證明,那個間諜偷著給他錄音了,這個錄音帶被秘密的送到了日本大本營。本川讓你趕緊檢查所有地方有沒有被安裝了竊聽器和微型錄音機,你們盡快查出這個日軍間諜,他目前沒有危險。
羅正林讓趙鳳琴秘密地把地下室所有房間和會議室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
本川送走羅正英後,仔細檢查棉衣服和棉鞋棉襪子,他從棉襪子裏摳出一個小紙條。這個紙條寫的字很小,但本川還是能夠認出來。上麵寫道:“為什麼抓你,我懷疑有人叛變,我會全力救你,你盡量拖延時間。”
本川心裏對羅大哥充滿感激之情,他偷著掉了眼淚。人生得一知已足已,就是死了也無怨無悔。我本川堅定了一概不承認的信念,就是槍斃了也不能承認自己參加了共產黨的事,否定自己是共產黨,就能保住羅正林,就能保住警察署,就能保住北平地下黨組織。可是,已經有了證據,隻要是不承認,軍部絕不會饒了我,一定會對我進行嚴刑拷打,那我就得做好犧牲的一切準備。死怕什麼?人總是要死的,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自己就不能死呀?為了羅大哥,為了黨組織,為了共產黨的事業和信仰,死了值得。他這裏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並且對自己的人生重新進行審視,覺得自己這半輩子活得有價值,這半輩子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發揮得淋漓盡致,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勝利者,沒有打過敗仗。這一生的縞潮就是在生死難料的戰場上像個將軍一樣指揮千軍萬馬,在隱蔽的戰線上神出鬼沒,機智勇敢的與敵人鬥智鬥勇。他做到了料敵如神,他做到了點豆成兵,他讓根本博司令退避三舍,他讓岡村寧次束手無措。他曾經果斷的槍殺周菊和王伯森,他曾經揮槍打傷王蔭泰的腿,他曾經槍殺兩個情報局的官員為林達和王金玉報了仇,等等,他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興奮和滿足。
日本軍事法庭的法官對本川的罪行進行了緊張的調查,傳喚的證人數根本博的官階高,其他的凡是與本川接觸過的,大部分都否認本川有通敵賣國的事實,包括情報官小林都給本川作證,說他不可能是共產黨。小林說:“這簡直是庸人自擾,錄音帶誰都會搞,再說了,那得看什麼場合說的話,同誌兩個子並不代表他就是共產黨,我們不也有時候尊稱同誌兩個字嗎?中國的孫中山先生不也曾經說過同誌仍須努力的話嗎?本川君是警察署政治顧問,常在江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有人告密?告密的人多了去了,即使是自己的密派也有瞎告密的時候。我的情報局怎麼樣呀?天天有上百名情報員送情報,你去核實去吧絕大多數都是假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