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博司令也接受了詢問,他的作證很有權威性。本來根本博就對本川有過節,曾經鬧得水火不容,他領教了本川的剛強無畏的本領和氣質,但是與本川的矛盾是工作上認識的分歧,一個要取締警察署和解散警備隊,一個要堅決地保留警察署和警備隊,這肯定會發生生死相拚的。本川作為警察署的政治顧問,保護警察署成了他天經地義的本職,這算什麼通敵賣國?至於皇軍的密派拿到了本川是共產黨的錄音證據,那能說明什麼?你最好拿到本川的入黨申請書或者是拿到了他的共產黨員的證件,那才是真的呢!如果他真是共產黨的話,他哪有膽量隨意的出入司令部?有這樣大搖大擺的開著日本軍車的共產黨嗎?
半個月過去了,隻有那盤錄音帶證明本川是中共地下黨員的證據,其他的罪證都被否定了。這些來自於日本本土軍事法官們,由於北平的日本軍官們尤其是華北最高長官根本博將軍和情報處長全盤否定本川的罪名,使本川的案子成了懸案。到底怎麼結案,軍事審判庭的法官們進行了幾次磋商,結果意見總是相反,最後竟然分成了兩派。認為那盤錄音帶可以作為本川通敵賣國的法官們繼續搜集本川有罪的證據,認為那盤錄音帶不能證明本川通敵賣國的法官們繼續搜集本川無罪的證據,再次開會還是打成了一鍋粥。就這樣進行了一個月,本川是與不是共產黨的兩種對立的證據同時擺在了法官們的麵前,這怎麼下結論?由於這個案件極為特殊和複雜,最後軍事法庭決定由根本博司令拿出判決意見。法律不如權力大成為了事實。
本川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遇到什麼樣的結果,他不知道審判官們到底給他什麼樣的判決。羅正英走後的不幾天,本川又一次被審判官提審。
這次換了一個審判官,這個審判官態度極其蠻橫,對本川的辯解不屑於顧。他硬是讓本川承認自己是共產黨,本川堅決不承認,那個審判官不由分說就對他用了刑。先是用棍子打,後是用皮鞭子抽,整整一個小時,把本川打得鮮血流淌,皮開肉綻。這時來了一個新的審判官,對這個審判官嚴厲的責問,兩個人竟然在審訊室裏激烈的辯論起來,就這樣停止了對本川的嚴刑拷打,被送往醫療室進行傷口包紮。
還沒有把本川送回牢房的時候,那個新的審判官又對他進行了審問。這個審判官態度極為和藹,讓本川對錄音中的講話作解釋,本川忍住劇痛對他說這根本就是栽贓陷害,他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麵前說自己是共產黨,即使有些言語涉及了共產黨三個字,那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審判官見本川的解釋與以前一樣,就停止了對他的審問,命人把本川又送回了牢房。就這樣三天兩頭的遭到一頓毒打,最後竟然讓他坐了一回老虎凳,喝了一壺辣椒水兒。這可是把本川給折磨壞了,不僅渾身是傷,而且肚子鼓得像個青蛙。他的眼和嘴唇以及鼻子腫得老高,最後在牢房裏上吐下瀉,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即使吃了也很快就吐了出來。最後他終於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了。一連幾天的高燒,使他進入嚴重的虛脫狀態,他開始昏迷了。
看守牢房的憲兵見本川已經處在昏迷狀態,立即向司令部彙報,說本川昏迷了,有可能不行了。根本博司令官親自到牢房看望本川,本川已經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態了,他下令立即送往軍部醫院進行搶救。
本川被轉移到了軍部醫院,經過軍醫的緊急救治,本川從死亡線上掙紮了過來。等本川在醫院裏醒過來後,用手掐了掐大腿,感覺到了很疼,說明自己沒被打死,活過來了,他慶幸自己闖過了這一關。這就是機會,因為在軍部醫院裏有他的好朋友,他可以通過這個朋友往外麵傳遞消息,同時還通過這個朋友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審訊調查到了什麼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