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起雲湧 第五十六章 仙劍問情(下)(2 / 3)

璿玉提高警惕,遠遠相望,卻見來者均是金發碧眼,並非中原人士。其中一女身穿白衫,衣裳鏽著金色橄欖。麵罩白巾,烏發垂腰。雖掩住了麵容,卻難掩風骨。他一眼認出,赫然是那位“索菲婭”小姐,於是點頭示好。

淩霄細看他們氣息,都與自己相若,於是更加放心。當下揮袖輕拂,拋出一張蘆席,席地坐下,也學著運氣調息。璿玉揮手布下一道結界,又囑咐璣雪:“你也歇會兒!”自己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隻見廣場千丈正方,東西各建著一座尖頂方殿,殿後金頂錯落,瓊樓玉宇。南麵連著康莊大道,直通一片坊市民居。北麵銜著九十九級玉階,玉階上建著八百丈寬地金頂大殿。殿門虛掩,窗格緊閉。雖然金碧輝煌,卻少了一份生氣。相比曠野,更讓人不寒而栗。

璿玉凝神感應,見其它殿堂房舍沒有結界封印,知道人去樓空,也消了打秋風的意思。轉眼卻見玉階上分布著八十一盆“山玉蘭”,盆盆都有雨傘大,頓時眼睛一亮,輕拍淩霄肩膀,給她使眼色。

淩霄睜眼一瞧,掩嘴輕笑:“這花要是好摘,還輪得到我們?”

璿玉不以為然,見最近的花盆離自己隻有三十三級,就想上前一試。淩霄忙拉住他:“你看清楚了,這座正殿被結界封印了!你胡亂去闖,可別把自己陷進去了!”

“我也看清楚了,這裏的結界旨在拒人於外,絕不傷人!”璿玉點頭微笑。又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其餘人見璿玉異動,都不住好笑,又見他踏上第一級台階,腳下金光一閃,殿中傳出一聲雷鳴,“轟隆隆”震耳欲聾。

眾人凝神屏息,目不轉睛,隻見他微微一晃,身外顯出一層金光,與腳下光芒遙相呼應。接著如履平地,“噔噔噔......”連上三十三級,走到“山玉蘭”前抬手一揮。掌心金霞卷過,連花帶盆,一起收起,又急跑回來。

“山玉蘭”非但是佛門聖物,更是一味“溫中理氣”的陽性靈藥,用來入丹,好處不盡。所有人目光如火,一齊盯向璿玉。淩霄汲汲問他:“怎麼了?”

“殿中禁製和‘離恨經’上功法相克,和我練的‘明王神功’相容。”璿玉言簡意賅:“你們試試,最好能進殿裏去。”

淩霄和璣雪都練成了第六層“潑法金剛神功”,依言相試,隻走上幾階,就覺雙腿灌鉛,腦中昏沉,胸口鬱悶,喘不過起來。璿玉見二人臉色蒼白,忙拉住二人的手。

三人氣息相通,二女惡疾頓解。璿玉更不遲疑,縱身而起,直飛入殿。待站定身形,再鬆開二女,再無異樣。索菲亞等人卻看得呆了。他們不能踏上玉階,璿玉三人卻能飛騰自如。不禁竊竊私語,商量半晌,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淩霄和璣雪深吸一口氣,調勻氣息,再無不適。遊目四顧,才見到了一座佛殿。殿中佛像莊嚴,雕梁畫棟。雖已清掃幹淨,卻還有香煙升騰。

璿玉大吃一驚,指著佛前香爐問:“這高香點了多少年?”

爐中高香如劍,鱗次櫛比,卻還燃著。這時火魔大笑:“小子,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可都是寶貝。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千萬別客氣!”

璿玉如遇知音,哈哈大笑:“晚輩恭敬不如從命!”說著出指如風,抬指連彈。“嗤嗤嗤......”氣勁破空,幾聲急響,高香頓滅。揮手一招,靈力一卷一帶,連香爐一起收起。

淩霄和璣雪見無異狀,也運起“金剛神功”,搶著上前收了佛前供奉。火魔哈哈大笑:“真沒出息,我要是你,就連這座山一並收了。煉成自己的洞府,穿梭六界,那多痛快!”

“這座山?”璣雪吃驚輕疑:“這是什麼山!”

“這就是‘須彌山’,你們還不知道吧!”火魔哈哈大笑,又問璿玉:“小子,你的功法有些名堂嘛,是不是‘上乘’佛功?”

“那就預祝前輩新府落成,喬遷之喜!”璿玉無意多說功法,含糊其辭:“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火魔氣急敗壞:“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璿玉嘴上含糊,手腳卻如風卷殘雲,將整座大殿收拾的隻剩佛像,又繞過前廳,出了後門。門外一水相隔,對岸精舍重重之間,又有七座衝天寶塔,聲音便傳自塔中。

璿玉頓住腳步,躬身行禮:“七位前輩,有禮了!”

火魔哈哈大笑:“小子,我就直說了!你幫我們一把,我們也送你一場造化,怎麼樣?”

璿玉不問機緣,幹脆拉淩霄和璣雪坐下,卻問緣由:“還請幾位前輩從長計議!”

火魔急不可耐:“好吧!好吧!我們這裏有七個人,還有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東西!”

話音未落,一座塔中傳出一聲冷哼。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聲音幹澀,陰陽怪氣,聽得人毛骨悚然。火魔不予理睬,接著說:“我們雖不能離塔,卻能以神念引導靈氣,給後輩弟子灌體,可以讓他們突破到‘煉氣化神’境界,你們怎麼來了!”

淩霄恍然大悟,又覺嘴裏發苦,隻得強笑:“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璿玉聯想起廣場上諸人,若有所悟,拱手說:“當今天下,有五大宗門最是神秘,一是波斯帝國的‘國教’,‘聖火教’。二是福海幻境的‘盛華宗’,三是富甲天下的‘天光教’,四是信徒眾多的‘慕粼教’,五是冰寒無雙的‘天淵寒洞’。不知前輩們可是這五派的祖師?”

“說得對!說得對!但不全是!”火魔第一個說“聖火教”,樂得哈哈大笑:“還有一對小情人,是孤家寡人一對。要不是他們造孽,我們也不至跟著受這份罪過!”

“不知那兩位前輩是!”璿玉知道這些人各個不能得罪,生怕說漏了,忙深施一禮:“還請前輩賜教!”

“不就是仙君夏霜,和刁蠻公主曦憐嘛!”火魔憤憤不平:“哼!害人害己!”雖然不滿,卻無責怪,更似同情。

“你放肆!”一聲冷叱,清脆悅耳。

“公主!你現在已經不是公主了,何必再擺從前的架子!”火魔倚老賣老:“大家同是階下囚,又何必呢?好不容易來三位客人,你該對這位小友客氣點!”

曦憐沉聲叱問“我問你們?你們怎麼會我的功法!”

那塔中傳出一聲輕歎:“憐兒,你忘了青梅?”正是夏霜。

“可是‘離恨天’的兩位前輩?”璿玉嚇了一跳,起身行禮:“傳聞《離恨經》共分九卷,浩如煙海,博大精深,功參造化。在下等有幸結識現任‘離恨天’主人,才得了小半卷真傳!”

“這就是了!”夏霜輕歎:“青梅是憐兒的貼身丫鬟,可惜她未成大道,是該留下衣缽。”

話有開頭,火魔便替他敘說:“當年我們奉命下界,大家碰麵後,就大打了一場。我們幾個家夥未盡全力,正打得熱火朝天,忽然冒出一個‘雜碎’偷襲我們,結果拚了個兩敗俱傷。”話未說完,另一塔中又傳出一聲冷哼。火魔不以為意,又勃然大怒:“結果又冒出一個和尚,居然要降妖伏魔!我們聯手一搏,宰了那禿驢,結果招來一群禿驢,把我們關在了這裏!”

話雖簡短,卻說出了來龍去脈。璿玉也聽過不少仙魔相戀的故事,頗能理解這番夙緣,隻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此情此景,一語出口,頓時引得夏霜和曦憐共鳴,直將璿玉引為知己。璿玉翻手抽出寶劍,暗運靈力,急衝出去。身形一閃,已到一座塔頂,一劍斬下。金鐵交鳴,“當—”,一聲脆響,璿玉應聲飛退。

這一劍縱然無法撼動鎮魔塔,卻能觸發塔上禁法。塔珠金光大放,嗡鳴震顫。塔中傳出一聲嘶嚎,聲音未落,寶塔應聲亮起金光。雷聲隆隆,梵唱浩渺,半晌方止。

火魔低聲輕疑:“小友!這是何意?”

“那是‘太陽女神螺’的魂體吧!”璿玉二次凝育元嬰時,借著強大神念,已感應出來。這時舊敵相逢,他豈能不知?這才悵然微笑:“在下要不趁機滅了它,它可就要奪舍在下了!”

“殺得好!”火魔哈哈大笑:“這金塔含‘八部’之威,也是一件寶貝。你收走它,我們就有機會脫困了!老夫再送你們一個機緣,如何?”

璿玉欣然笑納,飛身上前,握住塔珠,暗運“降三世明王神功”。寶塔金光大放,逐漸縮小,最後隻剩花瓶大,被璿玉收入囊中。七人既知璿玉和“離恨天”的淵源,一起以神念從“日”“月”上引下陰陽二力,助三人衝擊“煉氣化神”境界。

索菲亞等人見風雲變色,知道機緣來了,紛紛收斂心神,分散坐定。璿玉剛收獲了不少凝神定氣用的香燭蒲團,也盡數取出,一同使用。如此潛心運功,衝關七晝夜後,兩個本命蓮苞已凝育成熟,開始鬆動。

他身如長鯨吸水,汲取陰陽二力。十八片蓮瓣逐漸展開,最後顯出元嬰,端坐蓮台。二十八塊美玉隨著他念力激增,相繼化作“玉簽”。他卻看見瀟璿、淩霄和雨輕塵聚首眼前,讓他“選一個”。

璿玉哪知是夢?心中還在鑽空子,“又沒說不選誰會怎麼樣?”。於是毫不猶豫,選了瀟璿。睜開眼來,已汗透背脊。淩霄和璣雪先他醒來,三人重逢,均已是煉氣化神修士,於是再三向塔中七人道謝。璿玉又拿出“弱水精華”說是“能恢補元氣、精神、和體力!”隨手拋給淩霄和璣雪。自己先喝一瓶,就地打坐鞏固境界,如此又過了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