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為安排座位花了幾分鍾,進屋的人都按各自在部落裏的地位和影響坐到適當

的位子上。其次序大致和剛才接見海沃德時一樣:年長的和地位高的酋長都占了較寬的

席位,一個光亮的火把照耀著他們;比他們年紀輕的和地位低的,則排列在後麵,他們

那畫了花紋的黝黑的臉,在昏暗中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恩卡斯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剛好在一個能看到幾點閃閃星光的天窗下麵。他鎮靜地、泰然自若地屹立在那兒,那種

高貴傲慢的神態,始終吸引著敵人的注意。他們不時地朝他看著,目光中雖然並沒有喪

失堅定的意誌,但對這個俘虜的勇敢,也流露出欽佩的心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這次生死攸關的速度競賽的考驗之前,海沃德看見和恩卡斯站在一起的那個人,

他的情形就不同了。在那一場混亂中,他並沒有企圖逃走,而是像座畏縮一旁的塑像似

地一直待在那兒,露出一臉沒臉見人的羞愧神情。雖然沒一個人伸手邀他,也沒人屈尊

朝他的舉止看上一眼,但他也走進了屋子,仿佛受著命運的驅使,甘願毫無反抗地屈從

於天命的判決。當海沃德第一次有機會看他的臉時,心裏暗暗捏著一把汗,深怕又看到

一個熟人;但看了他的模樣,證明他完全是個陌生人;而使海沃德不解的是,這個人臉

上的花紋竟和休倫人一模一樣。可是他並沒有去和自己的同族人混在一起,雖然周圍人

很多,他卻冷清清地獨自坐在一邊,身子縮成一團,仿佛想盡量少占一點空間似的。當

大家都在各自適當的位子上坐定後,屋子裏又變得鴉雀無聲。這時,已給讀者介紹過的

那位頭發灰白的酋長,用萊那潑語大聲講起話來。

“特拉華人,”他說道,“雖然你的部落是娘兒們的部落,不過你已證明自己是個

男子漢。我可以給你吃的;但一個和休倫人同吃的人,就應該做休倫人的朋友。你可以

休息到明天早上太陽上山,到那時我們再對你做出最後的決定。”

“為了追蹤休倫人,我已經餓了七天七夜啦,”恩卡斯冷冷地答道,“萊那潑的孩

子知道怎樣走正道,並不貪吃。”

“我們還有兩個小夥子正在追尋你的同伴,”對方接著說,似乎並未注意那俘虜的

自誇,“等他們回來後,我們的酋長們會告訴你,是‘活’還是‘死’。”

“難道休倫人沒有耳朵的嗎?”恩卡斯嘲弄地說,“自從做了你們的俘虜,特拉華

人已經聽到兩次熟悉的槍聲了,你們那兩個小夥子永遠回不來啦!”

隨著這一句大膽的斷言,出現了一會兒憂鬱的沉默。海沃德心裏明白,恩卡斯剛才

是暗指偵察員那枝致命的長槍。因此,他探頭望著,急於想知道恩卡斯這幾句話,會在

這夥勝利者中間產生怎樣的效果。可是那位酋長卻隻是簡單地反駁道:

“要是萊那潑人真的有那麼大的本領,那他們中間的一個最勇敢的戰士,怎麼會落

到我們手裏來的呢?”

“他在追趕一個逃跑的怕死鬼,一不小心掉進了陷阱。機靈的河狸也會被逮住哩!”

恩卡斯這樣回答時,用手指了指獨自坐在一旁的那個休倫人,但他的目光並未轉過

來朝那不屑一顧的人瞥上一眼。恩卡斯的神氣和答話,在聽眾中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

的人都默默地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人群中響起了一片威脅性的低語。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