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天,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如今情況很不樂觀,因此一切從簡,若不是妙晴,恐怕她連嫁衣都沒有。
小時候總幻想著結婚時,自己要穿得多麼多麼漂亮,結婚的禮堂要多麼多麼壯觀,可是到了這一天,樂小透才知道,什麼都重要不過那一個人。
隻是令她懊悔的是,那麼重要的日子,她要拄著拐杖走完整個婚禮,想想都覺得太煞風景了。
可是沒辦法,雖然她修煉的速度飛快,但也隻到了八層,離十層還遠著呢,要想站起來,最少得等個一兩年。
“小透,你看這枝釵子怎麼樣?”妙晴搖了搖手中的金釵,喚回了樂小透的注意。
樂小透接過釵子看了看,這釵子雖然結構簡單,但是線條流暢,像是畫師手下的畫一樣,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線條圍攏的中間,鑲著一顆紅色的玉石,色澤瑩潤,顏色既不張揚又不失明媚,讓人看了都心裏舒服。
“好看!”
“這是以前小平送我的,他還騙我是他做的,可是我一看就知道是瘦子做的,他那麼粗手粗腳,哪能做出來這麼精致的東西。”
樂小透輕輕笑了笑,“既然是小平送的,我戴不太合適吧。”
“現下這情形,最沒用的就是這些身外之物了,一不能吃,二不能穿,能幫上你,就是它最大的用處了。”妙晴快步走過來,站到樂小透身後,把釵子插進她頭頂的發髻,然後拿來銅鏡,放到樂小透麵前。“看,這釵子配這一身嫁衣太合適了。”
其實樂小透知道,在那樣危險的時候,妙晴臨走前還不忘了拿這支釵子,可見這支釵子對她有多麼重要。
鏡中人神色恬淡,臉上微帶著笑意,樂小透一時都沒認出來。這樣透著安靜意味的女子竟是她。
“那謝謝了。小平和大牛他們明天會來吧?還有我師兄應該也會過來吧。”
“當然會了!他們幾個正聚在一起,說要在你的婚禮上好好為難一下易痕。”
樂小透放下鏡子,心想著好人緣的易痕怎麼得罪了這幾個家夥。令他們生出這樣的想法,“為什麼?”
妙晴臉上現出忿忿的神情,“我也覺得應該為難一下,易痕那麼厲害。卻沒有保護好你,當然得教訓一下!”
樂小透笑著搖了搖頭。想來那幾個家夥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讓他們玩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兩人邊說著邊笑著,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我看一定是易痕。剛才我來時,就碰到他,非得要來看你。結果被我給攆回去了,這會兒剛說到他呢。他就來了!”妙晴笑著,然後提高嗓門,衝著門口喊了一聲,“易痕,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成親前的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麵的。”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緊接著一個聲音響起,“在下葉奉,並非易痕。”
葉奉?自從回來那天,他過來見過自己一次,就再也沒見過麵了,這會兒倒想起來看她了,樂小透笑道,“妙晴,快開門。”
“這成親前,見別的男子也不好吧。”
“唉呀,哪有那麼多規定,妙晴,開門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葉奉背著陽光站在門口,看到屋內一身紅妝的樂小透,微微失了神,半晌才邁步走了進來。
才半月多沒見,一向溫文爾雅的葉奉怎麼走起了頹廢路線。
胡子像是許久沒刮了,爬滿了下頷和上唇,臉色也有些蠟黃,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樂小透納悶道。
葉奉先是疑惑了一下,片刻就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尷尬地笑了笑,“這些日子忙於修煉,疏忽了……”
“是不是聽穀時那個快嘴的小家夥說我修到了八層,所以你被刺激了啊?”樂小透開起了玩笑。
葉奉溫和地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吧,可惜……還沒修上一層。”
“怪不得這麼久不見你,原來是在偷偷修煉呢!怎麼,今天就有時間來看我了啊?”
“有事要當麵給你說。”
“什麼事?”樂小透把鏡子遞給妙晴,問道。
“明天,我有事不能到場,所以來提前祝賀。”葉奉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來一本古舊的書,遞給樂小透,“這算是我送給你和易痕的賀禮和賠禮了。”
樂小透接過書,隨手翻了翻,這書看起來有些年月了,紙張泛黃,邊角都已破爛,還有一些頁麵缺失,封麵上寫著三個字:醫如水。
“醫如水……這是?”
“這是一本治愈師的書,像是來源於思微界的,紙張上像是蘊有靈氣,我試過許多方法,都不能在不損害它的前提下翻開它,想起了你是不怕靈氣的,於是便想將它送你,你看,你剛翻了幾頁,這書毫發未損。”
聽他這麼一說,樂小透這才感覺到手心的書帶著微微的涼意,這涼意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時地向她的手心拱動。
樂小透又試著翻了幾下,“真的是……。”
葉奉微笑了下,“所以,這本書必然是你的,我隻是物歸原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