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名嬤嬤端著碗藥行到她身前:“夫人,喝藥。”
蘭芷一怔:“什麼藥?”
嬤嬤麵無表情:“夫人不需要知道。”
她沒有回答,蘭芷卻忽然明了,心中便是一痛:這應該是碗避子湯。段淩竟是連這個都想到了……
蘭芷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一時沉默。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抱怨。不過一夜,她便再不用去地牢,可以吃飽穿好,可以呆在這個房間暫時做她的“段夫人”。她可比那些□□值錢多了。
這麼一想,剛剛那種深深的羞辱感反而淡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種平靜淡然。蘭芷一聲輕笑,接過藥碗,將藥汁一飲而盡。
吃罷晚飯,便有府中的老大夫前來為她看診。自地牢被吊一夜後,蘭芷的手腕一直沒大好,昨夜又被段淩鎖了大半宿,加之初時她掙紮激烈,現下手腕處已然血肉模糊。老大夫給她上藥包紮時,段淩來了。男人令大夫退下,自己坐在她身旁,沒甚表情為她包紮手腕。真到麵對段淩時,蘭芷才發現她並不似想象中那般難堪。她甚至能夠朝他微笑:“多謝大人恩賜。”
段淩明白她在說她被放出牢房。他將那紗布在她手腕處紮好:“昨夜你表現上佳,自然該賞。”
蘭芷笑容便是一僵。她深覺段淩無恥,自己實在比不上,可開口依舊道:“那大人今夜還要繼續麼?”
段淩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你就不用休息幾日?”
若是放在往常,蘭芷定是要惱羞成怒,可現下她卻一攤手道:“沒辦法,我想要的太多了,沒空休息。”
段淩果然沉了臉。他扔了紗布站起,冷冷道:“府上今日又進了新人,我哪有時間夜夜浪費在你身上。”拂袖轉身離去。
這日之後,段淩隔幾天便會來找她。一來二去,蘭芷終是自暴自棄。段淩有時會主動給她便利,蘭芷也開始學著提出要求。於是她的活動範圍從臥房擴大到了整個段府,明麵上的看守也都撤下了。蘭芷身體漸漸恢複,終於有力氣算計其他。離中原使團來京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必須盡快與蕭簡初聯係,確定行動計劃。她思來想去,覺得段府鐵板一塊,蕭簡初定是無法滲入,她得自己創造機會。是以一日,段淩前來時,她提出要見杜憐雪一麵。
段淩聽到她的要求,解衣的手有片刻停頓。蘭芷以為他要拒絕了,可他終是什麼也沒說,便傾身覆了上來。
這一夜,段淩意外凶猛,折騰到天明才放過她。蘭芷累極了,一覺睡去,再睜眼時竟已是傍晚。段淩坐在桌邊,一邊著下人擺上飯菜,一邊慢條斯理道:“杜憐雪一早便來了,候了你一天你也沒醒,隻得先回去了。”
蘭芷一愣,心頭一陣惱火。她推開侍女強自站起,取了衣服披上:“讓她現下來,我去見她。”
段淩揮手讓下人退下,緩步行到她身前。他的手自蘭芷寬鬆的領口滑入,在她的肩頸上摩挲:“……晚上你是我的。”
蘭芷自此開始了晝夜顛倒的生活。那些狗屁新人不知被丟去了哪個旮旯,段淩夜夜來找蘭芷,一呆便是一宿。蘭芷每日清晨方睡下午方醒,還沒來得及謀劃些啥,夜色便又降臨。蘭芷毫不懷疑段淩根本就是故意的:若她的要求隻涉及自身,段淩會滿足她,可一旦她試圖和中原細作扯上關係,段淩很樂意讓她“沒時間”。
蘭芷再不敢輕舉妄動。這麼荒唐的生活又過了幾日,中原使團終於進京。
夜晚來臨,段淩與蘭芷一並吃了晚飯,稍事休息後,便滅了房中的燈。許是這幾日蘭芷的安分愉悅了他,男人脫下蘭芷的衣物時,動作竟是有幾分溫柔。蘭芷卻忽然打掉他的手,壓低聲音吼道:“夠了!”
這一個月餘,蘭芷都不曾反抗段淩。段淩顯然有些意外,停了動作,於黑暗中俯視她。蘭芷情緒激動,幾近狂躁猛然推開他:“段淩!你這樣算什麼?我有多久沒有踏出過這間屋子?又有多久沒有出過段府?”她光著身子跳下床,不可自控在屋中胡亂轉圈,又神經質般去扯自己的頭發:“我受不了!受不了!你若想這麼關我一輩子,不如現下便殺了我!!”
她將觸手的東西全部打落在地,扶著桌子發抖。屋中一時隻能聽見她斷續的哽咽聲。床上的男人沉默良久,終是動了。他行到她身後,用力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然後掰過她的臉,強勢吻上了她的唇。
段淩依舊要了她一夜。天明之時,蘭芷昏昏睡去,不確定自己的方法能否奏效。她隱忍多日,便是為了昨夜一擊。她要讓段淩主動帶她去參加中原使團的歡迎晚宴。浩天城人流太大,環境又複雜,相較而言,宮中防備終歸嚴密,段淩若是真願放她出府走走,必定會帶她去宮中赴宴。而蕭簡初一直守候,若是得知她前去赴宴,必定會設法找人與她接頭。
黃昏時分,蘭芷終於等來了結果。侍女捧著衣飾入內,仔細為她妝扮。蘭芷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複又閉上眼: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