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校尉變了臉色,急急上前將那中年男人押住。所有人都在提防這個男人突然發難,卻不料便是此時,蘇明瑜一聲痛呼!將手中的冬衣扔去了地上。
他的手指以眼見的速度腫了起來,蘇明瑜嘴唇發紫,再坐不住,一點點滑落在地。冬衣掉在地上,裏麵有東西在挪動,一名校尉上前,一劍削去!便見一隻暗紅色的小蟲子滾了出來。
使節哈哈大笑:“沒想到吧?”他看著不可置信瞪大眼的蘇明瑜,臉上再無之前的尊敬:“這蠱蠍還是你父皇的得意之作,現下卻被用來對付你。”
蘇明瑜癱倒在地,臉色發紫渾身抽搐,不一會便翻了白眼。校尉們不料這小蟲毒性如此強勁,麵麵相覷。使節見狀笑道:“不必擔心。那夜殿上它已經喝過蘇明瑜的血,便隻會再咬蘇明瑜。我這般費盡心機,又怎麼可能讓你們攪了我的好事情?”
校尉這才明白,那夜殿上的刺殺隻是伏筆,為的是讓蠱蠍初飲蘇明瑜的血,真正的殺招卻在這裏。隻是蘇明瑜雖然是質子,卻對宇元聖上有用,校尉們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朝著使節胸口就是一拳,拎起他的衣領:“解藥呢?速速拿出來!”
使節一聲悶哼,卻是搖頭道:“沒解藥。這蠱蠍無藥可解。”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卻是朝天露出了一個笑容:“蕭將軍……你總是說大義為先,最後卻落得慘死收場。還不如像我,殺了這沒用的太子,助三公子一臂之力。這皇帝誰做,哪裏有什麼天意?……”
他說完這些大逆不道之言,便頭一歪,沒了氣息,已是服毒自盡。校尉們隻得扔開他不管,轉頭去查看蘇明瑜的情形。自有人撿起那小蟲裝進碗裏,打算帶去給大夫一看究竟。所幸寧逸院還備著輛舊馬車,眾人便將蘇明瑜塞進馬車,急急奔著虎威衛而去。
任千戶已然收到消息,帶著老軍醫在虎威衛外等候。老軍醫給蘇明瑜把脈半響,從藥箱中摸出一把銀針,一邊施針一邊道:“此乃蠱蠍之毒。我用銀針先壓製他的毒性,可也隻能保他兩刻鍾無虞。若要徹底救治,須得以玉丹髓為引配藥,以毒攻毒,再輔以溫泉水洗滌經脈。否則……他會全身腐爛而亡。”
眾人聽言,心中都是一沉:玉丹髓食之上癮,早被列為禁藥,軍中自然也沒有配備,現下十萬火急,卻要去哪裏尋?任千戶皺眉發問:“這附近哪裏有玉丹髓和溫泉水?”
一名校尉答話道:“十九街的雲來客棧倒是有眼溫泉,乃是新近開鑿。但玉丹髓……”
任千戶看臉色黑青的蘇明瑜一眼:“沒時間了,先將他送去雲來客棧,其餘人去找玉丹髓!”
老軍醫便坐上馬車,與任千戶一並將蘇明瑜送去雲來客棧,數名校尉隨行。誰知禍不單行,他們行到半路,馬車卻壞了。任千戶下車查看,發現車軸竟有刀割的痕跡,這一路行來軲轆鬆動,現下卻再沒法用了。很顯然,那中原使節思慮周詳,還怕校尉們送蘇明瑜出外醫治,特意破壞了寧逸院的馬車。
時間緊迫,任千戶看著皮膚都開始潰爛的蘇明瑜,指揮校尉們將車廂板拆下一塊:“先抬他行一段,看看路上能不能遇到馬車。”
他去拖蘇明瑜,感覺稍稍按壓皮膚,便有黏膩的液體滲出,隻覺惡心。卻聽見有校尉喚他:“任千戶!”扭頭看去,便見迎麵行來了一輛馬車。那馬車行到他們不遠處停下,車簾掀開,一個女子探出頭:“他怎麼了?”竟然是蘭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