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重殿再遠,對他來說,依舊隻是片刻之間的事。但塙麒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還有,這幾天,別出宮了。”

聞言,塙麒怔了下,但仍是點了點頭。

“是,主上。”

第四十四章 局之終場

堇池的“生病”果然沒有引起廖止的戒心。這位大公子向來體弱,忽然病倒也屬正常。雖然堇池的暗衛有看到她下手,可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暗衛該是堇池的私人勢力。在沒有主人的命令下,他們絕不會輕易暴露的,自然不可能跳出來告訴廖止那晚發生的事情了。而且,怕是堇池很早就叮囑過他們,不能在廖止麵前現身的了。雖名為父子,但彼此恐怕是存著防心的。廖止不可能讓堇池有自己的勢力存在,所以,堇池若想保住這些,就絕不會讓廖止知道他們的存在,更何況是現在這種他完全無能為力的時候。

然後,平靜的日子沒過去多少天,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平地而起。

塚宰廖止忽然揭發天官長澈虞意圖叛變,而他所持的證據,則是澈虞與黔州州侯的密信。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朝堂之上,一些官員隻是怔怔地看著廖止與澈虞。

可是,廖止一直聲望很高,名聲也很好,而與其相反的是,澈虞生性冷漠,平時行事也十分狠厲,這讓大多人下意識地相信廖止所言。

澈虞卻是始終不言不語,綰鳶則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釋末朝珞葭看了看,若有所思。

其實,一封所謂的密信,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用。廖止需要的隻是一個掀起風浪的理由,到時候,總能找到一兩個處置澈虞的罪名的。

珞葭沒有說話,這也是廖止希望的,他需要的,隻是珞葭最後的定論罷了,已經為她準備好的定論。

但事實上,珞葭不說話,隻是因為她在等,等澈虞的反擊。

在這朝廷裏,她始終還隻是一個剛剛即位的王而已。比之廖止與澈虞在朝中盤根錯節的勢力,她的力量,確實有些微不足道了。

雖然,她大可以暗中解決了廖止。但隨之而來的怕是多年的政局動蕩,所以,處置廖止,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而這一點,相信澈虞可以做到。

表麵上看起來,廖止在百官之中聲望極高,但澈虞能在朝廷中屹立多年,與廖止維持勢力上的平衡,必然有屬於他自己的暗棋。

事實上,珞葭總覺得,論實力,廖止怕是完全不及澈虞。澈虞似乎隻是想要保持這種平衡,所以才收斂了起來而已。而當這樣的猜測在得到那個人的證實之後,她就更加堅定了不能繼續留下澈虞的想法了。他的勢力真的太大了。再鋒利的劍,倘若無法控製在手裏,那實在有些危險,倒不無幹脆毀去安心些。

珞葭,從來不喜歡將未知的危險留在身邊。

珞葭始終隻是安靜地坐著,遠遠地坐在高處,隻是看著。

看著澈虞很輕易地指出那所謂密信的疑點,反而指責廖止偽造信件汙蔑同僚,看著澈虞像是變戲法似的反而找出各種人證物證,將廖止過去所有見不得光的行徑一一袒露。

當廖止發現澈虞完全早有準備時,就忽然地絕望了。一切都隻是一個等著他跳下去的陷阱而已。

突如其來的風暴又忽然間無聲息地過去了。

所有人都像是如夢如霧般怔怔看著分明權傾一時的塚宰,轉瞬之間成了階下囚。

澈虞,這個名字成了他們的噩夢。

而始終做壁上觀的珞葭,卻在澈虞投過來的那一眼裏看到了寒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