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說什麼。

獨自離開金波宮,珞葭便進入楊州。在從澈虞那得到堇池可能在寧州或淳州的消息之後,便讓禁軍駐紮在喜州與寧州和淳州的邊界隨時待命。

如今,雖然知道了堇池在淳州,但當初澈虞既然說注意下寧州和淳州,那就算如今寧州是沒有嫌疑,依舊不能完全放心。

隻要以借兵為由,將軍隊調入慶國楊州,那樣,即使寧州州侯有異心,也不會打草驚蛇。她這個王則是必然隨軍而行的,隻要那些將領知道她的身份,那就等於控製住了軍隊。

從某些方麵來講,在這個世界裏,王擁有太多的優勢,譬如說,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絕不會對抗自己的王,因為那等於是斷了整個國家的生路,當然包括自己的。那樣,即使寧州州侯有心,也做不出什麼來。

寧州軍隊和禁軍,一北一南夾擊淳州。

北麵的寧州軍隊是出其不意,南麵的禁軍得的則是人心,如此一來,要控製住淳州是輕而易舉的了。

為防萬一,珞葭讓源禺想辦法將遷琉困住,畢竟,他與堇池是親兄弟,難保臨了不會助他一臂之力。所以,此次離開王都傲霜的全是源禺手下的禁軍。

其實,珞葭倒是十分好奇,淳州州侯是如何被堇池煽動的。

不是恰好有什麼把柄落在堇池手裏,就是太笨了被他完全蒙騙。當然,她更希望是後者,那樣好解決一些,如果可以,她當然是希望可以兵不刃血地解決問題。

可是,這事,恐怕難以善了。

對堇池來說,這一切隻是一場遊戲,包括他自己。

他那樣的人,遠離了愛憎,心,無憂亦無怖。

寧州的軍隊已經潛伏在邊境上,高岫山是個很好的隱藏之所。禁軍也已經駐紮在目的地,整裝待發。

此時,大概隻有等了,可是,珞葭並不願意再如此拖下去。

隻是,沒想到,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卻出了樁不小的意外。

塙麒的使令,煉羽的突然出現,讓珞葭稍稍有些不安。而在得知塙麒獨自離開金波宮後,越加擔憂了。

煉羽說,它本想阻攔的,但塙麒卻說,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作為使令,它沒辦法違抗塙麒的命令,所以隻有讓錦綃跟著,而它來通知珞葭了。

珞葭更在意的卻是,他所說的下定了決心是什麼意思。

煉羽說,塙麒隻說要去見一個人,但沒說是見誰,也沒說去哪見。

不過,對使令來說,要尋找主人的蹤跡是很簡單的事情。跟隨著煉羽,進入淳州之後,珞葭禁不住蹙起了眉頭。

塙麒去見的人,也許就是堇池。

其實塙麒很聰明,這一點,珞葭早已經清楚。可他作為麒麟,有的時候難免心軟。更何況,堇池那樣的人,言行舉止不是可以用常理來判斷的。塙麒畢竟心思簡單了些,再聰明,也及不上堇池那樣心計詭譎。

其實,珞葭始終沒看明白,堇池似乎有意無意地在針對塙麒。可這個中緣由,她實在猜不透。亦或者,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一切隻是堇池興之所至的遊戲而已。

第四十九章 森之鋒刃

素白的身影,緩緩走入這片幽綠色的森林。

他一直地朝前走著,腳步不緊不慢,似乎隻是信步閑遊。但每一步沒有絲毫遲疑,神情淡定,目光清澈,透著一股安靜的氣息。

銀雪長發,凝紫清眸,一襲月白色長衫,恍若那清風明月,不染世間塵垢。

可是,他不是。

他是塙麒,巧國的麒麟。注定了一生要在這塵世間糾葛無休,那是已經寫好的命運,誰也逃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