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懷中。

金玹見狀,心照不宣一笑,知道開了一個好頭。

這時,五大三粗的周二鐵,端了酒水和果子上來。斂聲屏氣,布置到桌上。

幽若空隨口介紹道,“金兄,這位是周二鐵將軍。”

周二鐵對閻王爺敬重得如臨大敵,深鞠一躬:“見過閻王老爺。”

金玹慈眉善目一笑,“周將軍,幸會,幸會。”周二鐵頓時順著梯子往上爬,恭敬地問,“閻王老爺,不知俺還剩多少壽數?可否透露一二?”

幽若空沉下臉斥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下去。”周二鐵連忙縮頭耷腦,退了下去。金玹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深夜的室內,隻餘兩王相對。各自拿出應酬的一套,推杯交盞。論起虛偽和狡猾,兩人是旗鼓相當。酒喝了三盅,已是相見恨晚。

金玹趁著酒勁兒,言語愈發真誠,好像這輩子沒交過朋友。今晚卻要把一顆赤子之心,交托在這裏。掏心掏肺道,“不瞞陛下,小弟此次是為投奔陛下而來!有魔興風作浪,三界即將曆劫,小弟願留在貴國,效犬馬之勞!”

幽若空怕折壽似的,惶恐地揖了一下,“承蒙不棄,朕攬了個兄長當當,犬馬之勞卻又從何說起?”

金玹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一改他清心寡欲的菩薩臉,異常凝重地說,“實不相瞞,近日前,小弟身陷幾樁不小的官司,若是解決不了,非但難逃一死,更會引發一場滅世的浩劫。”

“哦?不知是何等官司?”幽若空顯得大吃一驚。

金玹站起來,自說自話行了一個謙卑的臣禮,“有魔偷入地府,從無間地獄裏,劫走凶戾的罪魂近萬名!”

這就和他出場時說的話合上了。

幽若空皺眉,“......然後,煉製成了不死鳥?”

“經小王連日所查,正是如此。”金玹一臉的抑鬱,越發丟了慈眉善目的麵孔,“並且,生死簿上,還平白空了許多人的名字。”

“這說明?”

“說明魂魄丟了,已經不在六道輪回中。”

“空掉的人數,大約是多少?”

金玹低了音量,“算上地府丟掉的那些,共六萬多人。”

幽若空沉默地注視著他。此事一旦爆發,這位閻王老爺,會不會被扔進油鍋裏?

就算並非罪魁禍首,恐怕也難辭其咎吧?

畢竟,按照傳統,陰司接引亡靈,要派鬼差押送的。他倒好,自作聰明整了個鈴鐺,給了魔道可乘之機!

不知是否從幽若空的眼神裏讀懂了這種諷刺,金玹悲傷地歎了一口氣。“小弟自知勢單力薄,無法力挽狂瀾,唯有依附強者,才有望從魔道手裏扳回一城。”

他深深一鞠躬,誠懇得掏心掏肺,“還請賢兄憐我。”

幽若空連忙起身相扶,“抬舉了,抬舉了。朕不過一介武夫,陰差陽錯得了這小邦弱國的帝位,如何當得起賢弟如此倚重?”

說實話,世道險惡,身邊群魔出入,他可不敢隨意就相信人。這個金玹,雖然言辭誠懇,又有一身仙氣,可誰知他不是練了“九轉長生”功,來奪氣運的?

金玹心裏一陣沮喪。他這廂說得口幹舌燥,感情拋灑得像不值錢似的,新認的兄長,卻始終不入戲。

不愧是前世就出了名的狐狸!

天性多疑,又絕頂聰明,一顆七竅玲瓏心,裏外通透。想博得他的信任,不把老底兒兜售得徹底,幾乎是不可能的。

金玹黯然片刻,又重整旗鼓,用神秘的口吻說,“陛下可知道‘九轉長生’功嗎?”

幽若空似有還無一笑。緩緩直起身子,“哦,賢弟也知道?如此逆天的魔功,知道的人卻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