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鬼!應該反過來才對!
她垂著眼睛,任由他每句碎碎念的話,傳入耳朵。心頭安安靜靜的,像是空了,又像被人塞滿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按照她以往的促狹頑劣,聽了他這番話,早該自鳴得意,回他一句“既怕離了我,就乖乖地聽話……”,可是此刻,當她聽著他無意間的傾訴時,卻腦袋空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甚至,連呼吸也差點忘了。
過了一會,隻聽他輕輕歎息一聲,關上了鏡石。魂識再沒有傳來。
花溪烈在密閉的室內靜坐著,好像被人施了咒語一樣,一陣陣感到神魂顛倒,妖力翻湧。心口如被烙鐵燙了一記。
好好的修煉,是不能進行了。
她抬起雙手,看了看掌心。在妖力的滋養下,燒灼感已經緩解。痕跡也淡了,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她受過傷。隻是,身體活活少去一大部分,那種空虛和痛楚,是無計消除的。
短暫的時間內,再修煉也無濟於事。
花溪烈籲了一口氣,下了座。往身上變了一套櫻桃紅的長裙。打開門走了出去。
雨喬撲麵而來,“娘娘!”
花溪烈沒看到似的,徑直走了過去。雨喬像隻小狗一樣,小碎步顛顛的,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麵。
到了主殿外,又撲上來一個林豐年。好像她拎著肉骨頭一樣,眼裏布滿水汪汪的乞憐。
“妹妹……不,娘娘!”
花溪烈冷冷地說,“一邊兒去。”
林豐年和雨喬,立刻乖乖地縮到了一邊,虔誠又癡情地看著她走進皇帝的書房。
裏麵傳出幽若空驚喜而溫柔的聲音,“你來了?”
花溪烈莫名心虛。故作閑適,看向書房內的字畫。表現得有點冷淡。
幽若空上前拉住她的手,問東問西。她惜字如金,回答得很“不耐煩”。隻是看在他一腔瘋狂①
他們議事的時候,花溪烈並不參與。在一旁的小耳室裏,靜坐養神。擁有絕對實力的人,是不屑搞戰略那一套的。
雖然她的絕對實力,已經大打折扣,“不屑”卻從未稍減半分。她堅信,以她一人之力橫掃千軍萬馬,根本不是問題。
有她這樣一張超級王牌在手上,幽若空不知在瞎擔心什麼!這一點,花溪烈很不理解。
直接衝到烈國,把他們的皇帝殺了,再把那國師也滅了,豈不痛快?
好吧,她確實不懂人類的事。總之,隨他怎麼玩吧,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
就在皇帝和他的智囊們,商量得熱火朝天時,林豐年哈著腰跑了進來,一臉大事不好的緊張樣兒。
“皇上,奴才有事稟告。”
“說吧。”
“有仙宗的人來了。”
“仙宗的人?”幽若空的眼神微微一凝,“哪一宗的?”
林豐年的臉繃得緊緊的,“自報是天海宗的,共五人。領頭的是一位金丹修士。如今白蓮老祖陪著。”
幽若空道:“人現在何處?”
“在保和殿的宴廳中。”
幽若空想了想,擰開手上黑色的鏡石,用魂識對白蓮傳了一道音,“師祖,別對他們炫耀皇後降靈雨的事!”
隔了一會,裏麵響起白蓮不安的聲音,“啊?我已經說啦。不要緊吧?這有什麼藏藏掖掖的!”
幽若空的語氣不動聲色強硬起來,“從現在開始,不許提她半個字。等我回來再說。”
這個老祖,也是個讓人極度不省心的!
幽若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走進一邊的耳室,牽起花溪烈的手。
“宮裏來了不速之客。一會兒,你聽我的話行事,不要衝動。他們要是想見你,我會說你病了。你不要傻兮兮衝出來。咱們先禮後兵。實在對方不講理,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頓在那裏,憐愛又哀傷地望了她一會。用微風一樣的輕聲氣兒說,“乖,你這回要不要聽話?”
花溪烈見他一臉的如臨大敵,好像有人要來奪他的寶似的。她豁然意識到,“他害怕失去我。”
這一回,她沒有嫌他沒出息。相反,臉上泛起來一層淡淡的柔和。這柔和,渺如雲煙,卻嫋繞不散。讓她在一瞬間褪盡妖類的逼人氣質,成了一個美麗溫敦的新物種。
她反握住他的手說,“好,我聽你的話。”
幽若空被施了咒一樣,盯著她愣了好半晌。
☆、第六十六章 仙宗修士
在世外,“清嚴派”是個凋零的小門派。跟天海、靈毓這樣的大宗相比,隻勉強算一根雜毛。許多年輕的一輩兒,甚至從未聽過“清嚴”二字。
尤其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