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等一下……”展昭兩步追上前,抓住白玉堂的手腕,“我也曾想過,但如此一來必會給大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皇上現在本來就對遼國心存疑慮,萬一龐太師等人借題發揮,又會橫生出許多事端。而且,沈兄……蕭仲玄那邊,就算他是遼國王爺,到底還是對我有恩,此次若能查明此事,抓住那名刺客,正好可以報答於他。”
“貓兒,你真的一點也不覺得……”白玉堂回過身,反捉住展昭的手,情急之下,腦子裏的話已經出口了一半。
“覺得什麼?”展昭一愣,不明白向來有話直說的白玉堂為何欲言又止。
“不覺得……不覺得蕭仲玄很奇怪?”白玉堂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抬眼看向展昭……從第一次見麵,蕭仲玄那身藍衣、以及他看貓兒的眼神就令他十分不舒服。
“之前我的確有些疑惑不解之處,但如今知曉了他的身份,也就明了他在刻意掩飾些什麼了;到是那花飛宇,心機難測,必須小心提防。而且……”展昭斂起眉……不知怎的,他近來總是沒來由地擔心玉堂,如今要去保護沈兄,二人勢必要暫時分離,就更令他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是怕離開以後,萬一有事,包大人這邊無人照應吧?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開封府。有白爺爺在此,管叫一隻蒼蠅也休想靠近包大人半寸!”白玉堂感到展昭突然握緊了他的手,知道他一定心中有事,也知勸不住他不去,惟有助他一臂之力,使他不致一心二用分了神,“到是你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與蕭仲玄,到底立場不同。”
“我明白,此去我並非以私人身份與他相處,定會謹慎從事;有你在此保護大人,我也當然放心……我是說你,遇事切莫隻圖一時之勇,太過爭強鬥狠……”
“知道啦,你這貓兒就是心事太重,有的沒的都一並加在自己肩上,你真當白爺爺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不成?有你在,我會多放開三分膽子;你不在,我也自會三思而後行。”白玉堂打斷了展昭的叮囑,重新恢複了一張笑臉道,“別說這些了,今夜留下,與我飲酒。蕭仲玄那邊恐怕隻有花雕,你若再想喝這上好的女兒紅大概就要熬些時日了。”
“說的也是……”此次任務關係到兩國邦交,責任重大,若想再與玉堂開歡暢飲,必是擒到了刺客之後的事了。展昭腦中想著,卻未發現自己從剛才起就一直抓著白玉堂的手沒有鬆開,握得久了,兩人手心中都略略出了一層薄汗。
“貓兒,我去拿酒。”白玉堂抬起兩人交握的手提醒道……以前都是他纏著貓兒戲耍,到是頭一次看他抓住自己不放。
“哦……”展昭一窘,連忙鬆手。
空氣侵入掌心,卷走了剛剛的溫暖,帶來一絲涼意與……不舍……
一杯未盡,離懷多少……早占取、韶光共追遊,但莫管春寒,醉紅自暖。
眼前的青年,俊逸依舊,沉穩依舊,卻不是他所熟悉的展昭,而是大宋皇帝禦前四品帶刀護衛。一襲紅色官袍,掩了天空般廣闊輕靈,憑添了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儀氣勢……
“展昭見過王爺……”他的嗓音未變,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疏離有禮的。
“展大人不必多禮……”微點了下頭,他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是冷的。因為此時此刻,在眾人麵前,他乃大遼王爺蕭仲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