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大哥言重了……”展昭接過那杯酒喝了,品出滑過舌尖的味道,不由得又想起白玉堂的話來,唇邊兀自浮起一個不自覺的笑弧……玉堂,大哥這裏果然隻有花雕,我卻已經被你那女兒紅養刁了味口。

“展兄弟……展兄弟?”蕭仲玄見展昭拿著酒杯不知在想什麼,輕喊了兩聲。

“哦,大哥有事請講……”展昭抬頭,尚未發現自己的心㊣

長風幾萬裏,仗劍伴君行……這雖是他們昨夜飲到半酣時的酒後之約,兩人卻都默默記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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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相國寺內明亮雄渾的晨鍾咚咚敲響,喚醒了整座汴梁城,喚來了一天生機勃勃的開始。而此時金碧輝煌的皇宮之內卻是戒備森嚴,紫宸殿上,宋仁宗正在接見遼國來使,繼續與其商洽已拖了一個半月之久、但因雙方相持不下而至今懸而未決的年貢之事。

展昭沒料到今日會在殿外見到白玉堂。因為之前兩次隨蕭仲玄進宮都是隻見包大人平日的儀仗,卻從未見他一起跟來,知他大概是討厭宮中裝腔作勢、見了人便要作揖行禮的繁文縟節。可是就在他如此想著、稍一緩神的功夫,突然察覺到耳邊若有似無的風聲……

“!”猛的回過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接住那偷襲的“凶器”,卻發現隻是一顆晶瑩圓滑的鵝卵石,便當下猜到這敢在皇宮之內向禦貓“挑釁”之人是誰了。抬手半擋住刺眼的陽光抬起頭來,果不其然,那仰靠在碧綠的枝葉間、眉目英俊中蘊涵著犀利的青年正是那隻膽大包天的白老鼠!

“貓兒,上來說話,底下太陽太大!”白玉堂衝展昭喚道,開口仍是一如既往地放肆。

“玉堂,宮中不比外麵,不可肆意胡為!”展昭無奈地朝白玉堂招手,不過卻也明白他不會那麼容易聽勸。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千方百計地窺探殿內動靜,哪有人會注意到我們。而且樹上才比較方便說話,是有關包大人之事,你來是不來?”白玉堂翹起雙腿,一副悠哉狀,看來根本沒有要下樹的意思。

“…………”展昭清楚白玉堂隨意而為的性子,又聽事情與包大人有關,隻好看看周圍無人經過,一縱身躍上了樹。

“貓兒不愧是貓兒,上樹的動作果然異常敏捷!”白玉堂哈哈一笑,撫掌戲道。

“客氣什麼,你這白老鼠不是比我爬得還快?”展昭立在另一側的枝幹上,斜看了白玉堂一眼道……次次都是如此,隻要隔上幾天未見,他必要把他耍個痛快才甘心!為免他太過得意忘形,他偶爾也會不客氣地回上他兩句。“你今日怎麼會隨大人一同進宮的?”

“其實原本今日也想隨包大人進來一次,而且……兩日前我陪大人外出之時遇上了一些小麻煩,如此一來就更是一定要與你見上一麵不可了。”玩笑開夠了,白玉堂收斂起來了戲耍的姿態,正色道。

“麻煩?出了什麼事?”展昭神色一凜,問道。

“兩日以前,大人因公務出城了一趟,回來時經過汴河邊,遇上了一名刺客,那刺客與我交手不敵後便躍上了河中備好的一艘小船要逃,之後……”說到這裏,白玉堂的語氣頓了頓,偷眼看向展昭……

“你就追他而去了?”展昭用完全肯定的口吻接下去。

“不錯,我是追他而去了,本來要在船上抓個人對我來說也並非難事,可誰知那船上竟然有詐!不知怎的,才剛踏上去那船底就如翻板一般自動掀開,變成了一艘有舷無底的怪舟……”

“無底怪舟?可是你不會鳧水啊!”展昭聽到這裏,當下心裏一驚,脫口而出地叫了出來。沒忘記當初在陷空島上翻江鼠蔣平是如何幫自己拿回三寶、又收服了這白老鼠的!那次堪堪把錦毛鼠折騰成了隻水老鼠,一整日都是麵目焦黃提不起氣來。多虧得整治他之人是他四哥,若當真是敵人有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