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班駁的牆壁上,後悔替旁人顧慮太多,沒有在開封府時就硬拉著展昭一起逃走……
被關進牢中不到半個時辰貓兒就被單獨提走審問,一審就是兩個時辰……他早該想到,老賊與開封府上下結怨已久,定會趁此機會公報私仇!
正在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的當口,忽聽耳邊“哐啷啷”幾聲鐵鏈作響,牢頭打開了牢門,兩個獄卒架著展昭上前,一把將他推進去……
“貓兒!”
白玉堂喊了一聲,扶穩展昭的身子,驚覺掌心一片濕熱,定睛看去,隻見他背後已是一片模糊,鮮血浸透了殘破的衣襟!驚怒交加之下禁不住破口大罵……
“龐老賊,等白爺爺出得牢去,定報此仇,砍了你的狗頭為民除害!”
“玉堂……玉堂……你……沒事吧?牢頭可有對你逼供?”展昭抓住白玉堂的手臂,顧不得背後的劇痛,急切地上下打量,見他並無異樣才放下心來。這一放,始終硬提的真氣就此渙散,此時腳下已再支持不住,一個踉蹌就要跌倒……
“貓兒!”白玉堂大驚地撐住他,靠在牆邊慢慢坐下,想到他傷在背後,無法躺臥,隻得讓他趴靠在自己胸`前,隔開地上的寒氣。
“我不要緊……南俠的性命……不是區區數鞭就可取得的……”感到白玉堂急如擂鼓的心跳和不住顫唞的身軀,展昭咬住牙低聲安慰。
“南俠……我寧可……你從來隻是南俠……而不是今日這隻笨貓。”白玉堂仰頭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淤積的怒火與震痛,幾乎不忍低頭……
“若不是因為這個‘禦貓’的封號,你我又何來的緣分相識……”展昭緩緩開口,聲音雖弱,語氣卻是全然的無悔。
“有了南俠的大名,還怕白爺爺不找上門去與你一決高低?人海茫茫又如何,我自然尋得到你。”白玉堂拭去展昭額上密布的汗珠便不敢再隨便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到他的傷口。
“江湖之上……比南俠名號更響亮的又何止一二……能入得老鼠耳朵的恐怕隻有貓。”
“貓不希奇,陷空島上也不是沒貓,但這世上,展昭隻有一個。”
“……不知此時,大人那裏怎麼樣了……”
“應該已經進宮了……”
臨被帶走之前,包拯對他們說,要立即進宮麵見皇上,隻是不知,能否說通。畢竟此時,乃非常時期,被扣上了私通敵國的內奸之名,又如何能輕易洗清?
“這個鬼地方……龐老賊竟還敢踏進此處,也不怕冤魂纏身、不得好死!”
現在分明是大夏天,此處卻寒氣逼人,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入夜之後,白玉堂感到展昭身上的體溫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他背後的血跡雖然已經凝住,那大片的暗紅仍然觸目驚心!近日來他連續受創,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便是鐵打的身子也難承受!恐懼與刀攪般的痛一時間交錯混雜起來襲上胸口……
“貓兒,好還嗎?”
“還好……”展昭應了一聲,抬起頭來,正對上白玉堂染滿了憂慮的雙眼,“放心……我可不想就這樣冤死……”
“問你可還好,沒事扯上這個死字做甚?!我所認識的貓兒不該是這般英雄氣短之人!”聽到那個“死”字,白玉堂當下變了臉色,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玉堂莫急,我真的不要緊……”展昭想不到自己一句話會讓白玉堂急成這樣,連忙稍稍勉強提高了聲音,以免他過於擔心,“我這……也不是英雄氣短……而是不想背負如此罵名,百年之後還要被人恥笑;更不想累你與我一同受冤……我定會堅持下去,等待脫身的機會……”
“這句話還算勉強聽得,不過以後休要再提什麼你累及了我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