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有人朝這裏來了……”

二人正說著,展昭隱約聽到一陣響動,立刻警惕地支撐起身體,扶住牆壁站立起來。白玉堂也立刻禁聲,隨後站了起來,隻聽得外麵的騷動聲越來越大,由遠及近,已可以分辨出是刀劍碰撞地鏗鏘廝殺之聲……

來人一路闖入,勢不可擋,轉眼間便到了近前,為首之人一刀砍斷了牢門上的鐵索,朝他們喊道:

“快!趁大隊官兵還未趕來,殺出去!”

“貓兒,我們走!出去了再說!”

白玉堂說著,一拉展昭的胳膊,緊跟在那幾名突然從天而降、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麵人身後拔足狂奔,手持途中從攔截的官兵手中奪下的兵刃,硬是在刀光劍影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刑部大牢。

衝到外麵,院中已經燃起了幾十枚火把,熊熊烈焰映紅了黑暗的夜空……

任他們幾人皆是上乘高手,運劍如飛,一時半刻仍然無法脫身。

聞聲趕來圍追堵解的官兵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們重重圍困起來。

四周,弓箭手已經拉弓搭箭,蓄勢待發……

“官兵越來越多了,不可戀戰!從上麵走!”

為首的黑衣人向展昭、白玉堂,以及幾名手下使了個眼色。

眾人點頭會意,突然縱起身形,嗖嗖躍起,幾乎同時飄旋上了屋頂。

此時不敢有絲毫耽擱,揮劍撥落如雨般朝他們直射過來的雕翎,抓住機會,迅速逃離險惡之地……

衣袂鼓動飛揚,腳下翻騰如梭,偶爾狠狠一點屋瓦,便又飛高了幾重天,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

就這樣馬不停蹄地逃出了城,一行人立即閃入了官道邊的密林之中……

“貓兒,你不要緊吧?”

顧不得自己一口氣還未喘勻,白玉堂馬上扶住身邊的展昭。

果不其然,此時的他已經撐到了極限,臉上血色盡褪,蒼白如紙,輕輕搖了搖頭,本想說沒事,才一開口,鮮血已經順著唇邊流了下來……

“貓兒!”

白玉堂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當即“啪啪”幾下點中了他胸口幾處大穴,扶他就地盤腿坐下,提起氣來,灌了真氣在掌心,用力拍向展昭的胸膛……

過了約莫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展昭麵上終於恢複了一絲人氣。

白玉堂緩緩收了掌,二人皆已是汗如雨下,濕透了全身。

那黑衣人在展昭倒下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深刻的痛楚,就要忍不住上前,卻被身後之人拉住,始終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地袖手旁觀,直到白玉堂收了功,才走過去,從懷中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丹藥送到展昭唇邊……

“你要幹什麼?”白玉堂一把攝住那人的手腕,對這些身份不明之人,他仍然保持著幾分警覺,不敢輕易全然信任。

“我若有心加害他,何必冒著性命危險救你們出來。就算有什麼詭計,剛才你運功替他療傷之時,我大可趁機下手。”那黑衣人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徑自將藥丸塞入展昭口中,按住他的胸膛一順,將藥送下。

“白某也是逼不得已,得罪了。”白玉堂拱了拱手,心中疑慮就是無法打消,總覺得此人身上散發出的並非都是善意。

“白少俠不必多禮,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黑衣人話語中含有一絲笑意,但這笑卻未達眼底,一雙深黑的眸子清冷如冰。

“閣下既然肯冒性命之危出手相救,為何不露出廬山真麵目,在下日後也好回報今日的大恩。”

白玉堂抬起眼簾,若無其事地望進對方眸中,整個人象是掛了一層寒霜,冷眼看著他身後的幾名屬下從不同的方向將他們圍住。

那黑衣人見白玉堂已經有了七、八分明了,也就不再掩飾,低低冷笑了幾聲,眼中殺機乍現,正想動手,耳邊卻聽得頭頂一陣沙沙作響,一片樹葉打著旋,飄然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