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貓兒,你……疼嗎?”

細細地將繃帶綁好,白玉堂替展昭拉攏了衣襟,低問。

“不要緊,比起當日,已經好得多了。”

“都變成三腳貓動彈不得了,還嘴硬!”

“不是嘴硬,我也不是首次受傷,便是有些疼痛也能忍住。”

“臭貓笨貓傻瓜貓!你還敢說這話來氣我?!”

“我……”

展昭剛想說我何時又要氣你來著,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溫暖輕柔的氣息輕輕包圍了起來……

“玉堂?”

他的溫度綿綿密密地貼合著他的身軀,卻半點也沒有壓到他的傷口,輕得仿佛窗外微拂的東風。

那是一種萬般珍視的感覺……

“貓兒別動,偶爾讓我一次……”

攏了攏展昭頸邊的發絲,白玉堂將臉埋入他的肩窩。

深深地吸一口氣,鼻端縈繞的都是他的味道……

這是滿足與安心。

“玉堂……”

“恩?”

“我今後,會小心讓自己少受些傷的……也不會再讓你受傷。”

“臭貓,又搶白爺爺的話!”

※※※

荷花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似乎才眨眼的工夫,塘中的荷花全開了,出塵離染,清潔無瑕。

碧玉盅內的蓮子羹淡香爽口,甜而不膩。

隻是,吃者無心……

好好一道精致的甜品,如白開水般,咕咚咕咚幾口囫圇吞了下去,一雙烏黑的俊目始終都定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瘟神,你到底在看些什麼?看了這許久!”

“你這沒毛鼠好不講理,我才看了一下,便被你說成許久……”

楚無咎搖著頭歎了口氣,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語氣,轉身對展昭道:

“恭喜展兄,你的傷已不礙事了,再過三五日便可完全恢複。”

“多謝楚兄,有勞了,隻是展某無以為報……”

“展兄不必客氣……”

楚無咎抬手,笑著打斷展昭。

“江湖之上,便是萍水相逢,路見不平也該拔刀相助,何況這本是自家兄弟之事……”

“瘟神,謝了!”

瘟神果然不愧這神醫之名,才剛過半月,貓兒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已經全部長平結痂,不日便可痊愈!

“這份情我白玉堂記下了,日後定會報答於你!”

“玉堂此言差矣,你我之間的交情,又何來的‘報答’二字?”

“沒毛鼠,你自命風流,卻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麼?銀錢可還,情本無形,也確實難報……”

一直一言不發的段司洛開口,淡淡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展昭隻覺得他話中有話,心中一動,卻不願隨意揣測他人的心思,便未細想下去。

而白玉堂認為段司洛生性古怪,更是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撇撇嘴,嗤之以鼻。

三人中惟有楚無咎聽出了他話中的玄機,隻得暗自苦笑,又說了兩句話也轉身離去。

展昭站起身來,舒展著多日未動有些發酸的筋骨。

雖然體力尚未完全恢複,比起前段時間隻能臥床的狀況,身體還是輕鬆了許多。

伸了個懶腰,舉起的雙臂還沒放下,已經被突然晃到眼前的白玉堂一把抱住……

“玉堂,不要胡鬧!放手……”

身後大門敞開,若是有人從此經過,正巧看了去,這成何體統……

“偏不放!什麼胡鬧,貓兒,你不知道我等今日等得有多辛苦?你傷成那樣,害我想抱你一下也要畏手畏足,今日便要一並討回來……”

白玉堂說著,不顧展昭的掙紮,緊緊將他摟進懷裏,貪戀著這紮實確定的感受不肯放手,俯下頭去便要“討債”,還沒偷得半分香,結結實實地拳頭已經招呼到了腹上,不得不立時鬆了手哇哇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