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舌草?”

聽了公孫策此言,展昭眉頭一皺,脫口低呼出聲,依稀記得當日京城之中……

那趁他受傷,夜襲開封府衙,以飛鏢傷了玉堂的刺客用的也是此毒!

如此說來,那兩名刺客之一就是蕭仲玄無疑!

“展護衛想的沒錯,元帥所中之毒恰與那時傷了白護衛的一般無二……”

公孫策點了點頭,包拯神色一正,道: “當日聖上命本府暗中調查朝中重臣與遼使私下往來之事,隻因連連發生變故,便耽擱下來,不了了之…… 但本府心下卻始終難安,若不找出此人,留了逆賊在我朝堂之中,他日必成大害! 如今看來,此次邊關一事與京中一案恐有關聯也未可知……”

“大人所言極是,我們不妨就從此入手查起…… 此番開戰,除元帥與石將軍是長期鎮守邊關之外,另有部分將領是聖上從他處調至助陣。” 展昭思慮了片刻,抬頭道。

“展護衛說的有理,明日本府便前去請狄元帥調派卷宗,首先查明這些將領之中有哪幾位是來自京城……”

包拯頷首,略作思考後,又道: “今日交戰,展護衛與白護衛奮勇殺敵,真是辛苦了! 二位就先回帳中休息,待本府考慮周詳,我們明日再另行商議。”

“謝大人,屬下告退。”

展昭和白玉堂說罷,拱手行禮,回返自己帳內。

二人卸下染了血的戰袍,白玉堂一時卻忘了自己臂上的刀傷,心思還有一半在疆場之上尚未完全收回,

用力一扯粘在身上的衣衫,牽動了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鮮血頓時又湧了出來,

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卻嚇壞了一旁的展昭……

“玉堂,你受傷了!”

陣前廝殺過後人人都是血汙滿身,加上方才著盔貫甲,他竟沒發現他負了傷,不由連罵自己粗心……

“你等等,我馬上去請公孫先生過來……”

“貓兒回來……”

白玉堂一把抓住就要奔出去的展昭,將他拽回自己麵前……

“笨貓,急什麼?你何時也變得毛躁起來了? 這點小傷哪用得著勞煩公孫先生,說了出去倒讓人笑話白爺爺沒用……我隨身帶了大嫂自製的金瘡藥,敷上便是,隻需三五天就可痊愈。”

“玉堂,你當真沒事?”

展昭仍不放心,拉了白玉堂在榻邊坐下,將油燈移近檢視他臂上的傷口,確定真的沒有大礙才略鬆口氣。

白玉堂見他神情稍稍放鬆下來,湊到他麵前,抬手搭了他的肩,挑眉笑道: “如何,這回相信了吧?那番賊砍白爺爺一刀,白爺爺可去了他半個腦袋!再說……我自然知道把握分寸保護自己,你盡管放心……”

兩人這般抵著著額頭說話,吐納間便可感覺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展昭禁不住覺得麵上一陣發熱,忙退開了些,低低應了一聲,道了句“我去取些清水來”,便急急走了出去。

白玉堂嘿嘿一笑,心想:這貓兒真是無愧君子之名,實在麵薄得緊,還沒真想逗他,他就不好意思起來。

片刻之後,展昭端了一盆清水回到帳中,隻見那白老鼠獨自笑得開心;但又見他眼中帶著狡慧,知道若是問他難保他會說出什麼古怪話來,於是便沒開口,徑自用布巾沾了水,慢慢融開餘下的血塊,褪下裏衣……

其間怕他疼痛又逞強不說,動作格外放輕,誰知他未曾喊疼,卻縮了脖子抱怨水冷……

展昭展顏,雖然憂心,還是淡淡一笑……

玉堂這時搞怪,大概又是因為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鋒。拭去斑斑血跡後,那傷口雖然不算深,卻也翻開了皮肉,烙在本是光滑的肌理上,仍是觸目驚心……

“玉堂,忍一下……” 看著那道鮮紅刺目的刀傷,展昭再度皺擰了眉,低頭湊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