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被人當作床榻枕睡了大半夜如何還能好得了?”
展昭搖了搖頭,雙腿隻覺針刺似的發麻,兩三個時辰下來幾乎被這貪戀溫暖的老鼠壓死!
“苯貓,你何時變得如此沒用了?才枕一下就要抱怨,大不了白爺爺日後讓你枕回來便是!”
白玉堂見展昭傷勢無妨,懸起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唇角一勾,又壞笑起來。
“你這老鼠倒是心寬,此時還要胡亂說笑……”
展昭一眼橫過去,正說著,便聽耳畔傳來一陣契丹語,忙一把扣住白玉堂的手腕,伏低了身子躲回草垛中。
不一會兒,三名遼兵推了一車草料來到馬廄前,喂過馬後便匆匆離去。
片刻之後,二人不見再有人來,複又站起身來,白玉堂抖落了身上的草屑,對展昭道:
“貓兒,你我來得倒巧……這些遼賊正在準備出戰……”
“出戰?玉堂,你聽得懂契丹語?”展昭驚道。
“你若不問我倒忘了,黑瘟神和白麵鬼家中本都是夏人,除了本家所講的黨項語,對漢話和契丹語也十分精通。
我當年曾與他們學了些,雖不能全然聽懂,卻也能大抵猜得八九不離十。”
白玉堂嘿嘿一笑,得意地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黑白修羅,年紀輕輕便雄霸一方,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展昭如此想著,卻並未多問……
他人私事,如無必要他並不想過多探究。
“說來他們也是蠻子,卻自小就背井離鄉到中原拜師學藝……也確是兩個怪人……”
白玉堂隨口說著,腦中卻是未停,心⑤
二人四下看去,正打算著要如何弄得衣服,就見兩名遼兵從一座營帳中鑽出,繞到帳後停下,原來是要小解。
白玉堂見狀暗笑,隨手摸出兩顆飛蝗石,手指輕彈,分毫不差地同時射出,被擊中後腦的兩名遼兵立刻應聲而倒。
“貓兒……”
“恩。”
隨後,展昭與白玉堂對視一眼,迅速上前將那兩人拖到暗處,剝了衣服換上,隻等遼軍出戰。
※※※
此時,中軍帳內,幾員大將正在與蕭仲玄商討戰機……
“王爺,你當真想好了一定要今日出戰攻打雁門關?”其中一人問道。
“正是。”蕭仲玄答道。
“可是今日這天氣著實惡劣,下了一整夜雪,帳外都掛了霜,並不利於攻城。”那人又道。
蕭仲玄聞言,起身走到門邊,望進那一片茫白之中,唇邊勾起一個冷傲的弧度……
“這倒未必……法曰,攻其所不戒,其勢可破也……大宋與我大遼已十數年未曾有過大型戰事,狄青手下兵將雖大多長年駐守邊關卻缺乏雪站經驗,若趁此時突襲,必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
“本王心意已決,不必多說了,隻管聽令行事吧。”
“王……”
“是……末將遵命……”
那人本還想開言,卻被耶律宣景攔下,接了令箭,一同退了出去……
蕭仲玄雖有一半漢人血統,但自小便受到先皇耶律隆緒的恩寵,與還是皇太子的耶律宗真同修文韜武略;
蕭老王爺對他教導甚嚴,卻也疼愛有加,即便在幼時常受到同齡孩童的欺負,他仍是如天之驕子一般長大,自然容不得他人兩次三番忤逆他的權威。
眾將離去後,蕭仲玄譴退了左右,對著一直立在門外等待的人道:“飛宇,進來吧。”
“王爺……”
花飛宇步入帳中,施過禮後,不等蕭仲玄發問,主動回報道:“孫秀兩日前被暗箭所傷中了劇毒,險些喪命,卻被公孫策救了回來,其手下皆疑此事是狄青所為……但據傳這毒與狄青在陣前曾中之毒一般無二,也就是說……”
“他中的是藍舌草之毒,有人……或者說就是倫哥曾去過宋營……”
蕭仲玄背過身去,想了一想,問道:
“除了射傷孫秀,她還做了什麼?”
“她……”
花飛宇愣了一愣,還是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毫無隱瞞地說出。
“……說他二人已死,卻隻是摔落懸崖,並未找到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