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
“無事——本王隻是多飲了幾杯,有些頭昏,若再喝下去,恐怕便真要醉了!”蕭仲玄麵上一斂,恢複了平靜,半掩住額頭笑道。
“王爺為研究戰事日夜操勞,當真辛苦了!還是早些回帳休息,我等繼續陪兄弟們共飲便好!”為首之人看出蕭仲玄神色有異,笑得也十分牽強,忙順勢勸道,其餘幾人也隨之附和。
蕭仲玄見時機到了,便又連飲三杯,稱醉而去。出了大帳再不敢耽擱片刻,直接運起輕功,幾個起落便來到耶律宣景帳外,猛拔出腰間長劍直闖而入——
“仲玄,你終於來了,我己經恭候大駕多時了——”耶律宣景未著鎧甲,半靠在榻上,手中握了隻酒囊,散發出陣陣花雕的醇香。
“今日我不想再與你多言,馬上把人交給我,否則休怪我不容氣!”蕭仲玄幾步上前,提劍在耶律宣景麵前站定。
“要人,可以,隻要你陪我共飲了這壺花雌我便馬上把他交給你。”耶律宣景以兩指撥開隻離鼻尖半寸的劍尖,將酒囊送到蕭仲玄唇邊——“陳年花雕,你最愛之物。”
“如果我拒絕呢?”蕭仲玄半眯了眼,雙瞳中寒芒乍現。
“你不會拒絕,你一向知道如何進退權衡,此時主動權在我手中,你決不會輕易冒險。”
耶律宣景抬眼迎向蕭仲玄的目光,欣賞著其中冉冉浮現的兩簇火焰——銳利而灼人,烙在他的心上,又豈止是“苦”、“甜”二字能夠說清?
“你也該知道威脅我的後果是什麼,我會讓你後侮其及!”
蕭仲玄冷笑兩聲,接了那酒囊,仰首欲將酒液一股腦全部倒入口中,耶律宣景卻突然伸手過來將酒囊搶回,不待他開口便道:
“埃——別急,我要你與我共飲,而不是看你獨酌——”
“好——我就與你共飲——記住,如果你敢傷他半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蕭仲玄收了劍,緩緩席地坐了,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仲玄,關於此事我一向相信你公私分明,我耶律宣景也非不識大體之人……戰俘如何處置本該由軍法決定,我自不會擅自做出任何越軌之舉。”耶律宣景邊說邊低垂下眼簾,掩去暗隱其中的精光……
世上蒼生,生生相克,仲玄便是城府再深也注定算不過他這一次;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說展昭是他的死穴,那一人便是他死也不會違背的!
※※※
夜半,北風卷地,發出幽幽低嘯;冰雪滿天,直欲將天地萬物一同吞沒,一團陰森寒戾之氣隱隱自遼軍北營之後的一處山坳岩洞內透出。
步人岩洞通過一條狹窄到隻可容納一人的甬道,內部竟是一座千年寒冰築成的牢獄!
牢內堅壁高聳,光滑一片,令人插翅難飛;角落處一座冰池,如此天氣卻仍未結凍,緩緩散發出陣陣白煙一般的寒霧,又為這座冰獄染上了一層飄忽詭橘的恐怖——
啐!才打了幾鞭就昏死過去,老子還沒有盡興呢!哼!看這些漢狗如此沒用,天下總有一天要屬於我們大遼皇帝陛下!
耳畔恍惚中聽得牢內幾名遼兵的訕笑,白玉堂勉強看向被綁在一旁全身浴血卻自始至終未叫過半聲之人,不禁急怒交加,喉頭一甜,又是一口血噴出——
眼見他們將那幾枚鐵爪自展昭身上硬扯了下來,才發現那物著實陰險狠毒到了極至,尖端竟帶有倒勾,取下時連皮帶肉一並掀起,隻留下數個猙獰的黑洞;血水濺在最近前的遼兵臉上,恍若剛食過人的鬼魅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惡一一你們這群遼賊!若真有本事就過來與白爺爺鬥個你死我活!”
“玉堂一一不要——”展昭緊緊咬住牙關強行逼自己保持住意識,雙♪唇已被寒氣浸得發紫,密密麻麻的汗珠卻不斷從額上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