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大義當前你我死不足惜一一但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死?我這條命早已不止屬於一人!生又如何,死又何懼? 隻要你還未放棄,我便決不會比你先死!”

新傷舊傷加上剛剛那頓折磨,貓兒的內力恐怕已經耗損了大半;那幾名遼兵偏又似乎得到了某人的授意一般將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此時已換了五六種酷刑毒法,若再繼續下去,隻怕連這牢中的寒氣都難抵抗,如今惟有—

“遼賊!”

白玉堂吐掉口中的腥沫,唇邊勾起一抹狠決的笑,轉向那幾名遼兵劈頭蓋臉便是一陣破口大罵,直引得他們暴跳如雷,手中皮鞭、棍杖齊齊向他身上落下——

“玉堂!你!”

展昭在一瞬間已看出白玉堂的意圖,氣血猛然衝上頭頂,情急之下本能地用力掙紮,道道繩索勒入本就皮開肉綻的身軀,宛如淩遲之痛!但椎心的震痛卻遠比皮肉之苦更令人難以忍受——

明知他在代自己受苦,他卻連身上的繩索都掙脫不得,這是他有生以來首次體會到何謂束手無策!

正在此時,冰獄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幾名遼兵不知發生了何事,連忙撇下了手中的刑具外出查探,尚來不及看清眼前狀況便冷不防迎麵吹來一陣陰風,熄滅了岩璧上的火把。

為首之人忙喊了句“小心”,但為時己晚,隻聽“咚咚”幾聲,轉眼間所有人都己被撂倒在地,惟剩被封了穴道一並帶到此處扣押的花飛字一一一

“哼一一憑你們也想困住我——”

花飛宇冷笑一聲,從倒地之人身上摸出了火折子,重新點燃燭火步人冰獄之中,徑直走上前去,不等二人有所反應就直接出手點中了展昭的黑甜穴——

“貓兒!……花飛宇?你要如何?”

白玉堂見狀怒目喝問,不顧周身千刀萬剮般的劇痛瘋了一般地想要拚命掙開那道道束縛.卻終是徒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花飛宇漠然地揮劍斬斷繩索,將展昭解下抗在肩上,片刻不停地走了出去。

“貓兒!該死!你要將他帶去何處?!貓兒……”

撕心裂肺的呼喊久久回蕩在冰獄之中,直到嗓子再也叫不出半點聲音,心髒仿佛被人剜刨而出,滾燙的血滴滴落在冰層之上,蔭成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

耗到了三更頭上,蕭仲玄的最後一絲耐心終被磨光,一把奪了耶律宣景手中的酒囊,將剩餘的酒液悉數倒人口中;罷了,揚手將空囊擲回,道:“酒已飲過,快快將人交給我!”

“敢問元帥,我若將他交與你手你又當如何處裏?”

耶律宣景抬手接了那酒囊“啪”的打在掌心竟是火辣辣的痛——原來它被擲過來時其中已注滿了內力!

“休得多言!我要如何安置他與你無關!莫非本王連一個人都保不得?”

簫仲玄耗到此時已是滿胸焦躁,心頭火起,一掌拍下,身邊案上之物立刻被震得掉了滿地。

“展昭並非普通人,他乃是一名戰俘,今日陣前連殺我左右二先鋒,依照軍法必是死罪一條——”

耶律宣景雙眸微眯,唇角半挑,麵上卻全無半點笑意,一扯蕭仲玄的右腕壓製住他欲起身的動作。

“耶律宣景!你這是存心要與本王作對?今日這人你到底是交不交?”蕭仲玄怒吼一聲,不但不躲,反而身形一側抽出劍來抵在耶律宣景頸邊——

“交與不交,恐怕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聖上對陣前之事不甚放心,特意派了蕭僚哥前來。”

耶律宣景低低笑開,湊到蕭仲玄耳畔,緩緩輕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