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已押回水牢,蕭僚哥還派了自己的屬下嚴加把守,用刑與否便不得而知。”

花飛宇邊說邊將剛剛煎好的湯藥奉上。蕭仲玄聞言並未接手,皺眉疑道:“水牢?這邊疆大營之內何來的水牢?”

“這……屬下前日未及向王爺說明,展昭和那白玉堂此前也是被關在這座水牢之中、這水牢並非新置,而是數十年前聖宗陛下與大宋對戰之時所建,正位在北營陵山中。”花飛宇答道。

“原來此處當真有這座水牢!”蕭仲玄一怔:“當年隻聽父親提過一次,稱那水牢為‘冰獄’,一旦被投入其中並不會立時凍死。而是會緩緩被寒氣侵蝕體內,傷損奇經八脈,令人痛苦異常,因此無須嚴刑拷打即可從戰俘口中探得想要得知的軍情,可謂人間煉獄。”兀自思忖低語,他猛然掀被而起,吩咐花飛宇道:“蕭僚哥現在何處?馬上帶本王前去見他!”

“王爺,您的傷……”花飛宇見狀連忙開口勸阻,身後蕭僚哥卻恰巧適時而入:“王爺想見我,我這個就來了,還請王爺保重身體,躺下說話。”

“多謝蕭大人連日來的照顧,本王的傷勢己無大礙。不必再繼續臥床。”蕭仲玄接過花飛宇遞上的貂皮大氅披了,走到帳內另一側的案幾邊坐下,望住了蕭僚哥沉默不語,隻等他先發話。

“王爺言重了,這本是應該;我此次奉旨前來,除了軍務,亦有聖上對王爺的關切之意……”蕭僚哥說著,順手端過花飛宇手中的藥碗送到蕭仲玄麵前,道:“為了聖上以及大遼大業,請王爺保重。”

“有老蕭大人。”蕭仲玄聽出蕭僚哥話中有話。知道被算準了他萬萬不會違背聖上之意,雖不甘願也惟有忍住怒火一氣將那湯藥灌下。

“哪裏,還要勞煩王爺寬衣,容我為您換藥療傷。”蕭僚哥命花飛宇收了藥碗,徑直在蕭仲玄身邊坐下,開始替他更換傷藥,其間見他臉色黑沉,隻是淡淡一笑,若無其事道:“王爺適才曾道要馬上見我,請問有何吩咐?”

“本王是想知道,前日那名刺客如問處置了——”蕭仲玄斜掃了蕭僚哥一眼,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平平淡淡、似笑非笑之貌,著實可很至極!但礙於他身份特殊,不願犯了耶律宗真的威嚴。隻好強耐下心裝模作樣與他周旋,以探知口風。

“原來是此事。”蕭僚哥手下靈活地將繃帶打了結,吩咐花飛宇回避帳外,待隻剩下他與蕭仲玄兩人後方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道:“其實我來邊關之前。聖上曾經提及此事,或者可說是非常關心,聽說敵軍高層將官中有一人與王爺似是舊識,不知王爺心中如何打算,此人可能設法利用。但前日聽德烈說起,此次抓到的刺客就是王爺的舊識,這也就難怪王爺會防備不及,為一名囚犯所傷了。”

蕭仲玄目光一沈,知道此事到了此種地步己難回旋。又怕令蕭僚哥疑他對朝廷生了二心,節外生枝,便開口敷衍道:“本王謝過聖上關心,蕭大人說得不錯,本王那日正是想要勸降此人,為我大遼所用,一時不備才會被他刺傷……”

“僚哥明白,王爺受委屈了。刺客之事王爺不必操心,我已依律將他收人水牢,等候聖上親自發落。”蕭像哥答道。

“本王受傷並不算重。區區一個刺客。怎敢驚動聖上親自過問?”蕭仲玄見蕭僚哥絲毫末加掩飾地實話實說,便繼續試探道。

“王爺此言差矣,此事可謂非同小可、宋軍派人至我大營之中刺探軍情、陣前連殺我五員大將,如今又刺傷我大遼雲王,傳了出去豈不是有辱我國軍威?若不及時稟明,若是聖上日後得知怪罪下來,僚哥任何擔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