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能救命。

這樣一想趕忙拎起空了的水桶就朝水塘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倒也沒遇上什麼人,來到塘邊卻是看到不少婦女在洗衣物,頓時有些膽怯,雖然自己的想法是好了,可是一向生活優越的她,讓她放下`身段在人前做出撈螺絲的舉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當然如果隻是撈著玩,那是情趣,如果是撈回去當飯吃,那就太難為情了。

“春花,來洗衣服啊?”一個幹瘦的女人揚頭朝楊思媛露出一個不算友善也不算憎惡的笑容,不過在看到楊思媛整潔的頭發和白淨消瘦的小臉時,有一時的恍惚,從她見過這孩子起,從來就沒看過這個孩子這麼整潔過。

楊思媛尷尬地笑了下,她木桶啥都沒,隻是想來撈點螺絲回去煮了吃。

隨後女人也看到了楊思媛手裏空空的木桶,有笑著開口:“是不是來提水啊?”

楊思媛搖搖頭,也不說話,就那麼木木地看著水塘邊洗衣服的幾個女人。

“春花,你大概都忘記了吧,這個跟你說話的是臘蓉嬸子,我旁邊的是塗奶奶,你來這裏是做什麼的啊?”說話的是之前楊思媛去提水遇見過的桂花嫂。

“嬸子,奶奶好。”楊思媛忙開口叫人,隻是臉微微有些紅,她自然不會在這些女人麵前說出自己是要摸螺絲回去充饑。

原本低頭洗衣服的婆婆聞言抬頭衝楊思媛笑了下說:“春花懂事啊,知道叫人了。”

“桂花,怎麼春花把我們都忘記了嗎?”那邊臘蓉嬸朝桂花嫂看去。

“可不是,春花說昨兒個撞到了頭,把什麼都忘記了。”桂花嫂忙回答道。

一旁的塗奶奶奇怪地看了一眼楊思媛,隨後低下頭去接著洗衣服,也不參與到桂花嫂和臘蓉嬸的話題裏。

“這樣啊,春花也是怪可憐的。”臘榮嬸感歎道,然後又問站在自己身後的楊思媛:“春花,你不洗衣服,提個空桶站在我後麵做什麼啊?”

楊思媛已經看到水麵下的螺絲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最終她還克製住了自己的欲望,小聲回道:“我來洗桶的。”

“我洗好了,春花就在我這個位置洗吧。”這個時候塗奶奶已經將最後一件衣物擰幹了水,幹巴巴地對楊思媛說。

楊思媛趕忙道謝:“謝謝塗奶奶。”

塗奶奶起身拎起裝衣服的木桶,又深深看了眼春花,然後一言不發地立刻了。

來到塗奶奶之前洗衣服的石頭前,楊思媛站到石頭上,將水桶放進水裏清洗起來,一邊洗一邊打量著石頭底下的螺絲,好想將那些螺絲撿進桶裏。

盡管心裏想得要死,但是楊思媛還是沒能放下尊嚴,裝模作樣將自家水桶洗了洗,然後又有禮貌地向還在洗衣服的兩個長輩說:“嫂子、嬸子,我先回去了。”

二人點了點頭,就接著洗衣服去了,楊思媛心裏滴著血一步一步朝家裏的方向走,在心中早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都快餓死了,還裝什麼清高。

不過顯然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她後悔到腸子都青了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棵刺槐樹的樹幹上長著一種黑色的東西,而這個她肯定是認識的,就在她以為自己是惡昏了頭眼花了的時候,手也已經摸到樹幹上了,那觸♪感告訴她,她沒眼花,眼前的懂事正是黑木耳。

慌忙將那幾朵黑木耳從樹上扯了下來,然後扔進水桶裏,然後驚訝的發現光是自己麵前這棵樹上就結了不少的黑木耳,於是趕忙將剩下的黑木耳都扯了下來,然後朝四周望了望才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小跑著朝家裏跑去。

不過迎接她的還是閉門羹,不過此刻她已經因為找到食物而高興得忘了去計較屋裏那個臭小子做的缺德事了,所以一邊敲門一邊開口道:“栓子,快開門,我找到吃的東西了,你趕快開門讓我進去煮東西。”

其實屋裏的小孩也已經餓了,雖然他比楊思媛要好一些,昨天晚上還吃了些野菜墊墊饑,可是一個晚上下了,也很餓了,原本很生楊思媛的氣,所以才把楊思媛關在外麵,現在聽到有吃了,完全不考慮就直接把門打開了。

“你找到什麼吃的了?”小孩一臉希冀地衝出門,結果隻看到楊思媛手裏提著隻桶,明顯有些失望和後悔,不過又想到說不定吃的就在桶裏,臉上的神色又好了一些。

楊思媛衝他笑了笑,然後獻寶似的將木桶推到他麵前說:“是黑木耳,很好吃,又有營養哦。”

小孩看了看木桶底下鋪著一層的黑木耳,頓時萬分失望地開口:“這個也能吃?你別騙人了,我從來就沒看到人吃過。”

楊思媛已經提著木桶進了門,小孩也跟著進了門,並且心裏十分後悔開門這件事。

“我幹嘛要騙你,這個是黑木耳,很有營養,我說能吃就是能吃,等下我做好了,你別吃。”楊思媛一邊走一邊說,不過走進廚房,才想起家裏沒水,她現在是連洗黑木耳和煮黑木耳的水都沒,不禁有些為難了。

她擔心自己去提水,身後的壞小子又要把她關在門外,到時候她哪裏去找鍋來煮黑木耳啊?

於是轉過身,結果就撲捉到栓子撇嘴的模樣,看樣子這個臭小子是不相信她了,她就不信自己煮好了黑木耳,這個小子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