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了忙音,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勾起了嘴角。眼神中並沒有不悅,甚至還有些愉快的神情。將終端放到口袋裏,他走上台階,過了好幾個彎之後才在走廊中的某個房間前停了下來。
推開門走進去,迎麵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身邊機器上的數字不算好,看起來隻是比奄奄一息強一些。
“前輩,感覺還好嗎?”
帶著呼吸機的男人睜開眼,看了看黑澤,帶著溫和的笑意點了點頭。
“雖然還不算健康,但已經比前一陣子好很多了。前輩自己的力量太強,也是阻礙前輩恢複正常的原因。”黑澤耐心地解釋著:“不過我想,再過幾天就沒問題了。”
男人做了個“辛苦了”的口型。
“沒,這是我應該做的。”
黑澤笑笑:“還有過幾天之後,彌醬就能來探望您了。”
閑院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著。
摁掉黑澤的通話之後,那種被揮之不去的死氣環繞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屬性相衝閑院就是極端地不安心。躺在床上團成一團,閑院摸摸自己的身體,就覺得自己的手涼了一大截。
在床上又滾了一會兒,閑院伸出爪子夠到終端,想了想還是撥了宗像的號碼。
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接起來的。
“誒?”
好快。
“彌海砂的聲音好像很意外,莫非撥得不是我的號碼嗎,”宗像聽起來心情還不錯:“彌海砂?”
“這麼晚打電話,除了你也不會有人接了。”
閑院繼續縮成一團:“禮司……”
“我在。”
“……在忙嗎。”
“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宗像摁著太陽穴:“我在房間裏,拚圖。”
閑院指尖在被角上點著:“有件事情想告訴禮司。”
“我在聽。”
“其實我……”
閑院想了想:“……無論犯了什麼錯,都會原諒我的。是這樣嗎?”
宗像過了兩秒才回答這個問題。▼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這明顯不是彌海砂想告訴我的事情,不過先回答也無所謂。”
閑院拿著終端,聽到了宗像的回答。
“是。”
“……就憑這個回答,禮司根本不夠做青之王。”
“同感。”
宗像這樣說:“所以彌海砂想說的,又是什麼呢。”
“等你來再說好了。”
閑院在被窩裏翻了個身,背對著被遮住的窗簾。
“總覺得……不像是個好消息呢。”
“別想套話,”閑院揉著自己的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高興。
“我是不會說的。”
“宗像室長不能知道,為什麼我也不能知道。”
結城看著抱著墊子的閑院:“畢竟我是王上的嫡係啊。”
許久沒出現,忙了半天終於能跑過來給閑院打雜的淺川淡淡笑了一下。結城和淺川對視半天,閑院完全無視了兩個人在“嫡係”方麵的認知,打了個哈欠。
“好困。”
“又不是春秋,彌海砂最近怎麼困得厲害。”將放在一旁的毛巾被展開,結城順手就給倒下去的閑院披了上去:“明明春困秋乏不是麼。”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閑院抬抬眼皮:“請多讀書。”
被打擊到的結城捂著臉,跑到書架裏讀書去了。淺川站在閑院身側沒有動,很安靜地守衛在她身邊。閑院閉著眼睛,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兩個Alpja組的存在。
雖然看起來都很有元氣,但呼吸間還能感覺得出些疲倦。
“辛苦了。”
淺川欠了欠身:“職責所在。”
“我感覺有你們在,就算沒有我,應該也無所謂。”
結城拿書的手頓了一下。
“王上,說什麼呢。”
“過一陣子,我大概會跟禮司在一起。”閑院枕著自己的手臂:“到那個時候,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為什……”
結城想說什麼,但淺川遞過來的眼神讓他硬生生地將這句話憋了回去。他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了笑:“這種事情當然沒問題,不過彌海砂能給我比忠犬君更大的權力嗎?”
“貪婪使人毀滅。”閑院說:“而且你好像忘記自己的黑曆史了。”
“身為王需要廣闊的心胸,總計較這個多沒意思。”結城走出書架間的夾道:“擁有黑曆史的人其實也很惆悵的。”
“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計較,那才是真的沒意思。”閑院揉揉眼睛:“我小心眼我自豪。”
“真是……沒有辦法。”結城將閑院的頭發撩到一邊:“以前都說男怕入錯行,直到現在我才真的相信。”
“後悔就離開好了,我不攔著你。”
“我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