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嘲諷意味更加深刻了。
“看來我們誰都不想被誰代表,這個時候也不需要辯論誰對誰錯,就看現在是誰說了算吧。隻是殺了那麼多人的賤人,竟然就那麼輕鬆的死了……本來應該讓她嚐試到世上所有生物都無法體會過的絕望和痛苦呢……”
“嗬……被她耍弄,你還真是愚蠢。”
“反正過去也不會在哪裏發生,隻要我定義了,誰又能反駁我呢。”她輕輕微笑,圓規在那張五官端正的臉上留下一道彎曲的劃痕。針尖可以紮入血肉很深很深,她惋惜於沒有帶來刀片,可以一片片地割下他臉上的肉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不是為了複仇。但是我也沒有義務尊重你們,或是有不侮辱你們的義務……”
血液從他的臉上滲出,他輕薄地冷笑:“你認為你的妄想就是真實。不過你以為那個體力跟考拉一樣的孩子能做到什麼……”
“所以給桐野瞳子注射腦神經癱瘓藥物的人是你吧。”圓規在他臉上溫柔開墾。
“藤間不想殺桐野瞳子,但是她活著又會說出一切,所以必須給她注射大腦癱瘓的藥物。這件事跟其她人有什麼關係。她連自己製作的藥物到底用來做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而已。”
“不對。”她從公文包裏拿出日記,“殺意動機、方式方法,都寫得清清楚楚。”
“她這麼懶的東西怎麼可能每天寫日記,專門逗你玩的吧。”他的聲音微帶嫌棄,“真是不幸啊,你似乎代入遊戲玩過了頭。不過諷刺的是,我知道她是真正的拉維尼亞,看起來你倒是成了罪惡的塔摩拉呢。看來在踐踏著我們的同時,你也在踐踏自己,將自己變成了十足可恨的惡魔。”
她的神色一滯,頓感覺全身都被沉重的空虛和自我嘲諷所籠罩,原來她早已成為跟他們一樣邪惡冷漠的存在了。
她的手微微顫唞,想要去取藥,她碰到了包裏的一個冰冷東西……是了,是那晚從縢執行官的房間裏無意帶出的魔方。
除了自責負罪,自我厭惡之外,她還有一個必須實踐的承諾,在兩年前忘記的承諾。
所以,即便她已經變成這樣,也還留有最後一線希望。
“是她無聊所以偽造著玩的證據麼,那也沒關係。如果凶手是你與藤間,那麼你們也得到相應的報償了。”她平靜地收起圓規和筆記,“我有妄想症,腦洞也大。但我不會糾結於任何東西,當然也不會糾結於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惡魔。你們這樣的東西沒有資格擾亂狡噛執行官這樣的人的人生了。今後所有人都會正常生活,而你們隻是為提高犯罪率而從集體意誌中誕生的私生子,在完成了犯罪這一天賦目標之後就不需要以人的身份存在了,當然你們也永遠不會被生出你們的社會和人類——你們真正的父母所承認與接受。至少現在,這條產出免罪體質而後回收的鎖鏈不會中斷。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循環不正常,不過……變化也不能一蹴而就。”
……
…
在暴動之後,一切都恢複了正常運作,安靜正常得仿佛那煉獄般的景象從未存在過一樣。
公安局的監視官和執行官也不例外,重新投入了相較暴動而言的平靜工作中去。
人是很強大的,所以能夠從巨大的打擊中迅速恢複。
對於那些心靈敏[gǎn]些的人來說,時間則是最佳的治愈良藥。
公安局邀請了雜賀讓二教授重開刑偵課。
人類社會一直處在螺旋上升的階梯中,因為這是人類總體的期望。雖然有些人想要前進,有些人不想前進,有些人因為太懶而什麼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