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吃得也簡單,隻能保證墊飽肚子,別說大魚大肉,連新鮮的肉都吃不上。部隊裏的糧食儲備,多數都是從德國空運過來的罐子,味道屎,沒營養。這麼奔波了半個月,林微微不但人被曬黑了,連肚子上的肉♪肉都木有了,減肥都省了。

難得今天跟著舒爾茨提前回來,她一個人在食堂吃飯,拿刀切了幾下香腸,這灌裝的味道實在叫人食不下咽啊。正苦著臉,這時,背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嗓音,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

“怎麼,不對胃口?”

她回頭,看見一個熟悉的笑容,不由一樂,叫道,“賽蒙,你怎麼來了?”

“我來你們C區改善夥食。”

本來就裝了一肚子的牢騷,聽他這麼說,林微微再也忍不住了。扔了叉子,叫道,“得了,你還是別改善了,都一樣。牛肉湯裏沒牛肉,香腸裏都是麵粉,簡直比新疆人的切糕還坑爹啊!”

賽蒙被她誇張的表情給逗樂了,“真那麼糟糕?”

“不能比這更糟糕的了。”

他接過她的叉子,將小半截香腸送進嘴裏,嚼了幾下後,道,“確實很糟。”

他給自己點了一份蔬菜湯和一塊雞排,拿到食物後,又走了回來。見她在瞟自己的盤子,他解釋道,“聽你的抱怨,我決定嚐試下別的,你要不要試試?”

林微微興致缺缺,“半斤八兩。”

一口吞了香腸,她問,“你最近怎麼樣?”

沒想到賽蒙也這麼問,兩人異口同聲,不由相視一笑。

“我們為當地居民造了所學校,現在在那當助教。你呢?”

“差不多,不過不是教孩子,是教大人,教他們拿槍保衛家園。”

林微微咦了一聲,“那你的工作和舒爾茨的差不多。”

“誰?”

“舒爾茨上尉,我們C區的老大,他們軍方好像也在幫當地人組建軍隊什麼的。”

賽蒙嗯了聲,“這裏一無所有,還有很多地方要變更。”

林微微見他在喝湯,便問,“味道怎麼樣?”

他皺了皺眉,算是回答了。

林微微一聲歎息,“其實我要求也不高,就想吃一次新鮮肉,隨便豬羊牛馬驢都可以。”

賽蒙安慰道,“快了。A區傳來的消息,上頭撥下一筆經費,打算在每個區建造一個地下儲藏室,有專業的製冷設備,可以堆放一些醫用品和特殊物資。”

“這麼說,以後就有地方儲藏新鮮肉類了。我們不用再吃罐頭了?”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見她那麼興高采烈的,他都不忍心澆她冷水了,但事實還是挺殘酷的。

“在阿富汗這種地方,罐頭恐怕是無法避免的,不過至少偶然可以改善一頓。”

“那也總比沒改善的好,”她覺得有些奇怪,便問,“沒地窖,前幾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前幾年隔壁住著法軍部隊,他們設備齊全,現在他們撤了,就得靠我們自己了。”

原來是借法國人的光。

一戰前後直到二戰,德法這兩個國家打得是頭破血流,誰能想到百餘年後,竟然成了一家親,還在阿富汗一起共同進退。

兩人閑聊了幾句,這時,舒爾茨來了。林微微替他們介紹了下,他們一個軍人,一個警察,一個培訓阿富汗人的軍隊,一個培訓阿富汗人的警隊,本質上的工作大同小異,都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相互吐槽,有談不完的話題,惺惺相惜,激情四射,頓時就把林微微給晾一邊了。

見兩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林微微自覺讓位,不夾在他們之間當電燈泡。告了聲別,拎起托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