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就在那晚父親第一次喚了我的名字,第一次將我鍾謙德的名諱記在了族譜上。”
“我當時欣喜若狂,可就在當日。父親告訴我,告訴所有鍾家人我今後是側室劉氏的兒子了。當時我便覺得不對,但我偏偏忍住了!”抬頭望了一眼,被自己弄的皺眉的好兄弟。鍾謙德高聲道:“那晚等我回去時,我的生母崔氏便已經溺水而亡了。她讓人留話給我,說我做的好,她說我就該一直都那樣下去。她說她的兒子,就應該是被所有人敬仰的存在。她說她想看到,看到我成為人上人。她說,她想讓我,讓我為她爭口氣。她想讓整個鍾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娼妓的孩子,也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的--”
“女皇下令流放整個江蘇鍾家!”猛然截住他的話,劉瑜低低道:“你母親讓你出人頭地,你其實做到了。整個大周沒有人不知你鍾謙德的名諱,不管怎樣北契丹確實是你鍾謙德領兵拚著性命打回去的。”
“而且謙德,其實你母親沒的那日,你便應該讓整個鍾府陪葬才是。一定是你的母親不許吧?”看著他有些篤定,劉瑜笑道:“我知道你的為人,比誰都了解你。一定是你的母親,不許你對鍾府做任何的事情,所以你才忍著。但謙德這次不是你不聽話,是世事難料。所以--所以謙德,不要再想這些,再說這些好嗎?那些往事都該過去了。”
放下酒壇,低頭從袖中掏出一紫竹洞簫,劉瑜語氣輕快道:“自建元五年你被皇上提為禦林將軍後,你便再也沒有時間陪我了。咱們今晚什麼都不說了,還記得你曾經給我吹過的曲子嗎?我私下練習很久了,但總是不得要領。今日我把它拿了過來了,謙德你再為我吹上一曲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寫著寫著,感覺有些歪了。
謝謝acter同學的地雷,謝謝支持了親耐滴。
第54章
望著他手中的洞簫鍾謙德微微一愣,很快他便勾唇彎腰去取。
而看著他的笑,劉瑜捏著紫竹洞簫的手緊了緊。然後很快便將它放到了鍾謙德的手中。
靜的可怕的天牢中,鍾謙德伸手將身上的鐵索拽了拽,然後這才低頭吹起竹簫來。
蒼涼空曠的聲音響在耳邊,望著低垂著雙眼,一臉認真吹著洞簫的鍾謙德。劉瑜拿起身邊的酒壺,慢慢的飲了起來。
他平時甚少飲酒,僅有的幾次都是陪著麵前的人。剛才一時喝的快,這才弄的自己狼狽萬分。
但此刻穩穩的捏著手上的酒壺,他卻再也沒有灑出一滴,浪費一滴。
已經有幾年時間未曾碰過洞簫了,所以鍾謙德初時吹得有些吃力,但是很快他便漸入佳境。
聽著劉瑜品酒的聲音,捏著手中竹簫。鍾謙德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慢慢的忘記了所有。
“劉兄---”一曲終畢,鍾謙德笑著抬頭,但是這次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劉瑜!”手中洞簫落地,望著斜斜靠在地牢鐵柱上的人,望著那倒在他身邊的明黃酒壺。鍾謙德心中一抽,然後小心翼翼的俯身抬手伸了過去。
就要碰到劉瑜的手,被慢慢睜開眼睛的劉瑜一下子握住。
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劉瑜聲音極輕道:“你我在一起,除了那歸隱遊曆江河的約定。還有一起結拜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約定。你--你可能全部都當成了戲言,但--但我卻都記得。”
“我---”身子止不住的打起顫來。
即便是母親死的那夜都不曾留一滴淚的鍾謙德,此刻卻一下子泣不成聲。
抬頭任由眼中淚水滑下,鍾謙德慢慢跪上前,一把將那靠著冰冷鐵柱的劉瑜牢牢的抱在了懷中。
“真傻,劉瑜你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你這個瘋子傻瓜!”嘴唇都發起青來,鍾謙德真正的後悔起來。
“我們有---有兩個約定!”下巴靠在鍾謙德的肩膀上,努力的忍著嘴中的腥甜。劉瑜再次輕笑道:“兩個約定,你總要許--許我完成一個吧。”
“可,可,可你若---”
“我父母都去了,兄弟眾多,但卻都不親。這世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而且---”
身子抽搐起來,咬牙忍不住的呻[yín]出聲。半天劉瑜這才攀著鍾謙德的肩膀再次艱難道:“而且,你我結拜時,我,我是兄長虛長你幾月。你,你變成這樣我有責任的。我--我該--該勸著你,該--該看著你。但我,但我非但沒有勸住你,反而一次一次的幫著你由著你。如今事情變大,你--你泥足深陷,我卻無力保你。這樣我--我怎還有臉苟活--苟活--”
攀住鍾謙德的雙手一下子垂了下去,側頭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看著那本該一輩子捧著書冊,本該一輩子都用來撫琴作畫的手指,鍾謙德一下子仰頭大哭了起來。
起初他的聲音很大,但漸漸的卻無聲起來:“我以為隻要離著你,你就不會犯傻。可,可為何會變得這樣,可為何會變成這樣!!”
將閉著眼睛的劉瑜抱在自己的懷中,望著那一臉秀氣仿佛睡著的唯一知己,鍾謙德慢慢的抬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