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鐵索的聲音再次響起,將五指放在他的唇邊。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的嘴角,待將懷中人臉上嘴角溢出的暗色血漬一點點的擦幹淨後。鍾謙德這才靠在牢中鐵柱上,慢慢拿起了他們身側的明黃精致酒壺。
他不後悔弄死他的那些兄長,因為他們都曾輕視作踐過他。
他不後悔鼓動呂吳勇將武帝去世的消息送出去,因為那樣雖然讓大周損失兩座城池和一點金銀,但卻也讓她朱巧昕明白作為皇女她究竟要幹點什麼。
他不後悔當日對著她越清風起了殺心,因為事實也證明,他確實也沒有做錯。她確實護女皇護的緊,而女皇也確實對他早就起了殺心。
他也不後悔一直都帶著兵器去麵見女皇,因為他即便起過想要一直挑起戰亂,想要永遠都讓大周離不開他鍾謙德的念頭。但他卻始終不曾對她起過二心,更加不曾有過加害她的心思。她是武帝唯一的妹妹,他怎麼會。隻是若沒有那給予他勇氣和魄力的短劍,他鍾謙德又怎麼可能走到今日。
一輩子費盡心機,一輩子挖空心思。一輩子處心積慮,一輩子笑裏藏刀,他從未有過真正後悔的念頭也不想後悔想一些無用的。
但眼見一切都戛然而止,眼見一切都成為泡影。低頭望著這為他無辜送命的知己好友,他卻一下子後悔萬分。
“若是來世,謙德必定謹守承諾,陪你走遍整個大周山河。若有來世,我定不會隻想著那些我沒有得到的。我會一直都記得珍惜那些我得到的,緊緊跟著我,看著我的。”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一日,人定亥時時分。久等都不見劉瑜出來的眾人,在天牢中發現了那死在一起的大周建元四年的文武狀元郎。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二日,夜半子時時分。禮部尚書劉瑜在天牢中與犯臣鍾謙德,一起喪命的消息報到了玄武殿。
捏著藥碗的手動了一下,望著被太醫團團圍住至今都未曾睜開雙眼的越清風。朱巧昕一邊向外,一邊輕輕無動於衷道:“知道了,出去吧!”
抬頭望了一眼自己臉色發白的主子,羅恒連忙應諾向後退去。
“找一處----”望了望手中的小碗,將它輕輕的放在麵前的案桌上。朱巧昕轉身背對著羅恒輕聲低低道:“找一處安靜的好地方,將他們兩人葬在一起吧。畢竟,畢竟相識一場!”
“諾!”輕輕歎息,羅恒立即領命出去安排。
而見羅恒走後,一直都候在旁邊的雲行上前小聲道:“主子,休息一下可好?不然你的身子可怎麼挺得住。”
搖頭不發一言,一身素色長袍的朱巧昕隻是徑自向著內間又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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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郡主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
眾太醫齊齊跪下,一個一個的將頭垂的低低的,全部都戰戰兢兢起來。
“拖下去!”指著其中一人朱巧昕失望道。
“皇上,微臣,微臣有法!”見有侍衛上前,那臉色全青的中年太醫突然尖聲道。
眾人全部都看向他,朱巧昕猛然站起大步向著他走了過去:“你有辦法?”
背上衣衫已經全部汗濕,抬頭望了一眼高居臨下望著自己的女皇陛下。徐海低頭立馬道:“是微臣收集的民間偏方,對昏迷有心疾者或許有效!”
“或許有效?”一下子俯身,朱巧昕輕飄飄一字一頓道:“你可知孤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或許?”
“是,是,是一定有效,一定有效!”鼻尖上的汗水啪嗒一聲打在自己撐在地上的右手背上,徐海立馬高聲道。
“好!好!!好!!!”起身看著四周,朱巧昕立即輕笑道:“隻要你能讓明月郡主挺過這一關,隻要你能讓她睜開雙眼。我--我便停了對你們太醫院的處罰,之前那張皇榜,我一樣兌現!”
幹巴巴笑著,徐海欲哭無淚。這個時候保命要緊,他還顧什麼皇榜啊。
“皇上,能否出去一下。僅僅留著我們幾個,畢竟---”擦擦頭上冷汗,徐陽豁出去要求道。
“哦,我,我去外殿等著。讓雲行給你們打下手!”雖然激動,但朱巧昕還是沒有忘記在越清風身邊留人。
眾人連忙點頭,在前方女帝出去後,徐海立馬上前親自上前關上了內殿的殿門。
“徐院士你是想---”
有人上前,繼續擦著自己臉上的冷汗。望了一眼那頭那麵無表情的皇帝親衛,徐海破釜沉舟道:“隻能這麼辦了,不然我們所有人都會沒命的。試試總比坐著等死強!”
有人提出反對的意思,但看著對方,徐海我行我素的過去翻起自己的藥箱來。
上前展開自己搜羅到的古籍,拿出那一根根銀針,徐海立馬向龍床走去。
“那是何物?”一步一步上前,雲行麵色不善的擋在龍床前。
“被疾病則遽針灸之,必除之!”望了對方腰間的寶劍一眼,徐海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句。然後立馬饒過,徑自掀開了床上人身上的錦被。
抖著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