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黃浦江我看了二十幾年,今天第一次覺得它真得像電視裏看起來那麼美。而這都是因為鄭凱文。這個人如果撇開自虐,沒人性,性格奇怪之類來說,還是可以算得上一表人才、風流倜儻,風采堪比TVB一線男星。

黃浦江的風吹著他挺括的阿瑪尼,他像是一件光芒四射的藝術品,佇立在這個濱江大道的偏僻角落。

那個臉熟的阿昆走到他身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

鄭凱文轉過身來看著我,奇怪的是。他最近每次看著我,都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我不知道是我哪個感官係統出了問題,總之我覺得他心事很重,而且,很孤單。

“你來了。”他轉身看著我,我隻能向他走了過去。

“我正好來把這個還給你,上次你走得匆忙沒有拿。”我把紙袋拿給他,並且想好了:如果他像電視劇裏的少爺一樣擺闊,說什麼“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拿回來”,那我就直接丟進黃浦江裏去。

還好他沒有,阿昆上來把我手裏的紙袋接過去,然後退到三米之外。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他低頭點燃一根香煙。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他手裏的那個限量版的zippo是個擺設,直到它噴出湛藍的火苗在風中瑟瑟發抖,我才知道那是一個貨真價實的zippo。

“我既然答應你來,一定會來。”我用一隻手按住頭發,側過臉去不讓風把我吹成白發魔女。

他笑了一下,忽然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丟了工作,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我,所以我想請你來我公司做事。一方麵算是我補償你,另一方麵就當是你幫我的忙,我在香港的公司很需要有人幫忙。”

我有幾秒鍾的哭笑不得,然後冷笑道:“鄭先生,全上海不是隻有那一家廣告公司,也不是隻有一家公司有市場部。我相信要找一份能夠糊口的工作並不很難,說實話,我真的很不習慣被人施舍。”

“我知道。”他笑了笑,香煙的火星在唇邊一閃一閃。“所以我還說了第二個理由。”

“你的公司到底需要怎樣的人才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我幫不了你。對不起,我得走了。”

“梁小姐,你也很希望有好的發展不是嗎?”

“是。”我毫不否認沒有了愛情的我,一直渴望在事業上功成名就。

“還有你的朋友,你也希望她能夠獲得好的發展不是嗎?”

他很囂張地衝我揚了揚眉毛,彎起嘴角。

我在這時候很快意識到鄭凱文所說的這個朋友是誰。

“我給了你朋友機會,”他悠悠地說:“她現在可以去香港拍片拍廣告,以後還會有更好的機會。這些本來是李南南的機會,可是她自己不要。我相信,你不會像她那麼笨。梁小姐,你是聰明人,而且你有能力。”

這是威脅嗎?我遇到黑社會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買菜,也得讓我討價還價一下吧。

“既然你現在這家公司可以解雇你,那以後的公司也有這種可能。而且正像你所說的那樣,上海真的不止一家廣告公司,也不是隻有一家公司有市場部。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機會是多少……”

“我明白了。”我不甘心地說道:“鄭先生,你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他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很快被風吹散。

“所以我說,梁小姐你是聰明人。”

可我覺得自己是最倒黴的人,無緣無故被要挾,這是為什麼?他這樣一個年輕英俊家財萬貫的鑽石王老五為什麼偏偏要和我過不去?

年輕貌美?聰明能幹?還是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