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起來說:“去,當然去。”
“那我去把車開出來。”
“不開車。”我拉住他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大學的時候去杭州那次,搭火車就好,而且來回也很方便,有很多車次。”
他笑起來,低頭在我耳邊說:“你還想去杭州啊。”
我惱火地推了他一下,卻被他抓著我的手整個的拖進了懷裏。
其實我很早就和江洋提及要去杭州度假。
說起來是度假,其實隻是想去靈隱寺求一支姻緣簽。但是,終於還是沒有去成,江洋就離開了我。後來是同江洋分手後,言曉楠陪我一道來杭州散心。又說到靈隱寺求姻緣最靈拖著我走了大半日的山。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故地重遊,竟然會是和江洋。
我們下了火車一路搭公車到了西湖邊。
時值六月,天氣已經炎熱起來,湖邊的蓮花開了一片,碧綠的荷葉托起一朵朵粉嫩的蓮花,湖水涼亭,粉蓮嫩荷,風吹湖麵,漣漪飄搖。
真是隻能用美不勝收來形容。
少時看那四周的風景就如紙上水墨,全然不明白蘇杭媲美天堂的真諦,此刻才明白那透著湖光靈氣的山水竟如此動人。
簡直像是古時繡女的纖纖玉手,不經意就撥動你的心弦。
我們在西湖邊沿著小徑一路向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覺得山風拂麵。
陽光如同一場金色的蒙蒙細雨,穿過枝葉茂密的樹蔭灑落在腳下。我們並肩走在山間小道上,陣陣微風吹來,我舒服得閉上了眼睛。那風帶著清新舒潤的味道,灌進肺裏頓時令人清爽而振奮。
江洋默默地走在我身旁,我們走得很慢。
我發現我竟然從未好好看過他現在的模樣。其實他原來已經是出類拔萃,然而現在經過人工修飾,卻更加挺拔清俊,淵停嶽峙。想當初我總是問言曉楠,江洋到底有沒有缺點,言曉楠想了很久,就說:“審美太糟糕,居然看不上我這種國色天香。”
想到這裏,竟不自覺鼻子一酸。時光總是一去不複返,正如他說的,我們回不去了,我隻能加倍加倍的愛他。於是住輕輕地挽住他的手,他轉過臉來看著我,我向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把那點擔憂一掃活埋掉。
他向我微微一笑說:“幹什麼,怕我跑了?”卻把我的手握得緊了一些。
我抬起頭,看到前方褐色的木質指示牌上用白色的字寫著“前方靈隱寺”幾個字。心底一暖,搖了搖他的手,說:“我們去靈隱寺吧。”他抬起目光,笑了笑說:“你都有我了,還求什麼姻緣,真是賊心不死。”我哼了一聲,以他那半要挾地口吻說:“去?還是不去?”他不答,我甩手就走。他疾步追上來拉住我的手說:“當然去——!你這個小鬼這麼難纏,怎麼能不去求道治鬼靈符。”
也不知道這些看似平緩的山,怎麼就那麼高,我們走了許久,日頭曬得人幾乎幹涸。他額頭上都沁出汗來,我用紙巾替他擦去,怕他累了,低聲問:“我們歇一歇吧,你累不累?”他笑著伸手一指,說:“我這老婆不止是笨,眼神還不好,這不是到了麼。”結果我一抬頭,就看到了黃色的佛牆。
高高的垂楊柳照出一片片樹蔭,我們買了香花券進去,頓時一股淡淡的香燭飄入呼吸間。我從小總是陪母親到廟內燒香,但總是擠得水泄不通。今日因為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期,寺廟裏香客並不多,空蕩蕩,卻反而更有一種威嚴肅穆。
我們在燭火上點香,點燃的香灰凝成一節疏鬆的灰色,風一吹,忽然落在我背手上,燙出猩紅的一點點。我抽回手,疼得直吸氣。江洋敏捷地把我的手了過來用力地在傷口上吸了一下,心疼地說:“都燙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