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筱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突然驚醒,驚慌失措地說:“對不起,老師,我讓你失望了,我,我做了逃兵…”
“我猜到了,所以,現在…你要逃到哪?”我聽不出她語氣裏是否帶著慍怒或者…有其他感情,我猶豫了好久一句話也說不出。
“逃到哪!”她突然吼道,聲音尖銳急促。
“我…我回去,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回去…”我驚恐地說。
“沒有練成中國軍人的錚錚鐵骨,就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熊樣!”一向不罵人的筱又一次動了粗口。
“好好,我這就回去。”
我趕緊掛了電話,撿起T恤向軍營跑去。
順利的回到寢室,疲勞地躺在床上,心髒跳動的聲音在耳邊盤旋。
第二天,我提前來到訓練場,教官出乎意料的已經等在那裏了。
軍姿,敬禮。
教官衝我點了點頭,我放下手,繼續站軍姿,教官盯著我不停的走動,半晌,他說:“昨晚,去哪了?”
我睜大眼睛,沒敢動彈,依然保持著軍姿。
“說話!”
一聲令下,我動了嘴唇:“報告教官,我逃跑了。”
教官輕聲哼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但是…你為什麼又回來了呢?”
“我…”我遲疑了一下說,“因為,我要完成我的承諾。”
“承諾?嗬嗬。”他笑了一下,“就你這種逃兵還有承諾?”
我沒有說話,無話可說。
“去那輛車裏等著。”教官指了一下停在門口的軍用越野車。
我愣了一下,心想完了,肯定要把我開除了。
“去啊!愣著幹什麼!”教官的一聲吼,我趕緊跑了過去。
教官開著車載我到了海邊,然後上了一條軍用快艇。
海風很大,海浪也很急,我規規矩矩的坐在副座,不敢吱聲。
我們到了一個海島,那座海島很小可是有很多軍人在那裏把守。
教官帶著我走近那些軍人,和他們敬禮問好後,他就指著這些軍人對我說:“這位,已經有四年沒回家了,孩子都不認識爸爸了,這位,你別看他黑,他才25歲,他來這裏的時候正和未婚妻張羅著結婚,但是軍隊一聲令下讓他來這裏守島,他就來了,他的未婚妻也跑了…”
“哎呀,大豹你說這些幹啥啊,傷心事別再提了。”他們在旁邊打趣,教官依然正顏厲色地說著:“那個大高個。”
他指著遠方作業的軍人。
“南海形勢嚴峻的時候,他的母親去世了,他被派一個邊境島嶼守衛,他一句話都沒說,拿著訃告信就去了,有一天晚上,他的戰友出去透氣,看見值班的他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一動不動,麵朝大海,流著淚,一米八幾的男人哭得像個娘們!”
氣氛沉寂,再也沒有打趣的人,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你看見那隻狗了嗎?”他指了指另一個士兵牽著的一隻警犬。
“本來不隻這一隻的,但是其他狗,都瘋了,被這海島逼瘋了!”
“他們也有家人,他們也想過年,他們也想回去和女朋友約會,他們也想和妻兒團聚,但是!當國家需要他們,他們一定義不容辭的衝向前方,有國才有家,中國軍人,沒有逃兵!”
八天之後,我退役了。
遠遠的看見了站在接機口等待的筱,她的端莊美麗雅韻翩然在和她相距甚遠時就已經深深的熏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