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楚雨霏正獨自在西閣院中賞著莫焯鈞派人新送來的兩缸金魚。景德藍大缸,裏頭種的新荷隻如孩子手掌般大小,鮮翠欲滴,令人見之愉悅。

荷下水中養著幾尾緋色金魚兒,清波如碧,翠葉如蓋,紅魚悠遊,著實可愛。

以前,楚雨霏確實喜歡可愛的金魚兒喜歡的打緊兒呢,總是有意無意路過禦花園,坐在亭子上,看著池塘裏的金魚兒。

一看就是半天,有時甚至帶著親自做的小食,撒給金魚兒吃。望著它們爭擁向前的的樣子,歡喜的不得了。

隻是自那日與二皇子一同落水之後,楚雨霏便再也不敢長時間停足與湖邊。

到是莫焯鈞最是細心了,送來這樣的玩意兒討她開心解悶。

這時,芍藥快步走來,一邊俯身請安,一邊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玉竹的蹤影。

“娘娘”芍藥輕聲喚道。

楚雨霏還緊盯著缸裏的金魚,手時不時觸碰著裏頭的新荷,嚇得金魚兒四處逃竄。

繼而楚雨霏的笑容也慢慢顯露出來,然後故作愧疚的對芍藥道:“看來我是嚇著它們了,芍藥,去拿點今兒新做的小食,我要補償補償它們,也不知它們最愛什麼口味的?”

“娘娘!”芍藥語氣略顯著急,將聲音壓得極低道:“阿魏受傷了!”

楚雨霏手中的動作一頓,淺笑僵硬的留在臉上,過了許久才道:“進去說罷。”

“是”芍藥答應著,而後恭敬地跟在楚雨霏身後,待她進了屋,芍藥又是謹慎地回頭探探,關上了門。

“怎麼回事?”楚雨霏冷聲問道。

“好像是莫名撞見了惠嬪娘娘,為避免衝撞,隱身躲著時候,被瑾妃娘娘宮中的侍衛傷著了。”芍藥忙答道。

“他現在人在何處。”楚雨霏繼續追問道。

“阿魏自幼習武,武功高強,底子又好,人已經回來了,並無大礙。據說也未教人看清真麵目,讓娘娘不必太過擔憂。”芍藥恢複冷靜,一字一句清晰說出情況,後又繼續補充:“娘娘,我們是不是就假裝沒發生就好,畢竟……”

還未說完,就被楚雨霏厲聲打斷,她道:“芍藥,你已算是宮中老人,待了這麼多年,竟還會心存僥幸!?就算阿魏行事還算謹慎,未教人看去了麵容。可你不覺得今日之事也太巧了麼!一個碰見,一個打傷,平白無故的楚靜秋怎麼出現在瑾妃宮中附近!若不是阿魏身手矯健,隻怕來通知我們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了!”

芍藥一下竟不敢出聲答語,身子早已微微被汗浸濕。

她並非是害怕楚雨霏的訓斥,而是她的心中很清楚楚雨霏為什麼說這番話。

無論是惠嬪楚靜秋,還是瑾妃蔣雪晴,她們要開始動手了。更可怕的是,也許她們一齊……

“告訴阿魏,這兩天值夜即可,除了晚上,盡量不要出現。處理傷口也要小心,莫讓人察覺抓了把柄。必要時候,可以尋蘭貴人幫忙”頓了頓,“還有,再宣舒沁海!”

上次巫蠱之事,楚雨霏幫了蘭貴人莊嫻一個大忙,幾乎是助她脫離了死亡境地。而阿魏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莊嫻應該不會覺得阿魏麵生。且兩人自說開心結之後,憑借她的沉穩和聰明,定能在阿魏危急之時救他一命!

“是!奴婢這就去!”芍藥答畢就出去了,步子已恢複平穩,讓人察覺不出一二。

稍等片刻,芍藥就帶著舒沁海來了,玉竹也在一旁伺候著。

如今,楚雨霏也顧不得支開玉竹了,憑借舒沁海的心智,定能明白他話中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