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霏氣的說不出話來,狠狠剜了莫焯鈞一眼。
莫焯鈞連忙禁了聲,拿起楚雨霏麵前的琉璃雕花碗,討好道。
“今兒這甜粥做的倒很是不錯,楚嬪你嚐嚐看。現下可不能生氣,常人都說母子連心,若是你腹中的胎兒,知道了你是因為生朕的氣,讓他餓了肚子,定會十分難過的。”
聽到了關於腹中的孩子,楚雨霏的心瞬間柔軟了許多,就著莫焯鈞的手,嚐了一口甜粥,味道確實不錯。
“臣妾從來不知道,原來皇上是這般的伶牙俐齒,看來平常的威武莊嚴的形象,竟是委屈了皇上這副天生會說話的好嘴皮子。”楚雨霏仍是沒好氣的說道。
莫焯鈞心知,楚雨霏現下`身懷六下,心裏難以痛快,於是又舉起了碗,一邊點點頭,一邊想著繼續喂。
不料楚雨霏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的望著莫焯鈞。
過了半晌,莫焯添才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碗,輕聲道。
“楚嬪可是想跟朕說什麼?”
楚雨霏終於收回了目光,低下頭,也不看著莫焯鈞,語氣卻依舊強硬道。
“皇上可知道,在皇上留宿一整夜於芍藥宮的第二天,瑾妃娘娘把她宮裏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朕知道。”莫焯鈞淡淡答道。
“那皇上為何還要日日前來芍藥宮?”楚雨霏咄咄逼人。“臣妾實在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望皇上能夠成全臣妾的一片苦心,為了孩子……”
“那楚嬪可還記得那晚,你可是與朕拜堂成過親的?還是在楚嬪心中,朕沒有能力能夠護你和你腹中胎兒?”莫焯鈞定定的望著楚雨霏,但楚雨霏一直都沒有對他有所回應。
“臣妾記得,臣妾知道,但您是皇上啊……”楚雨霏終於恢複了往日裏平淡的性子,但偏偏這輕輕地幾句,卻比楚雨霏說過的任何話,都能更直接強硬的,直擊莫焯鈞的心。
“朕明白了。”莫焯鈞隻留下這一句落寞的話語,起身又是停駐片刻,摸了摸楚雨霏的頭,一步一停的離開了。
過了許久,芍藥和玉竹才進來。
“走了?”楚雨霏淡淡的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一絲喜悲。
“回娘娘的話,皇上帶著常伺公公已經走遠。”芍藥恭敬地說道。
“本宮是不是太過激了?”楚雨霏又問道。
芍藥和玉竹皆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又是過了許久,芍藥上前摸了摸桌上的碗碟,輕聲道。
“冬天吃食兒涼的太快,娘娘吃了,肚子定不好受,老奴再讓人重新做些送來。”
楚雨霏沉默的點了點頭,並為反對。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她自己一個人需要吃飯,還有腹中的孩子。
芍藥出門後,玉竹見楚雨霏仍是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俯身蹲在地上,輕柔的為楚雨霏按起腿來。
“玉竹。”楚雨霏突然輕聲喚道。
“啊?”玉竹聽到後疑惑抬頭。
楚雨霏卻沒了反應。玉竹以為是自己蹲久了產生幻覺,複又低頭繼續為楚雨霏按摩。
“你在就好。”
玉竹突然又聽到楚雨霏開口說話,僅是短短的四字一句,卻讓玉竹生生停下了動作,頓在那裏,眼眶已是蒙上一層水霧。
玉竹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輕聲道。
“玉竹在,玉竹會一直陪在娘娘身邊的。”
楚雨霏無聲的點了點頭,手覆上的玉竹的小腦袋。就像方才莫焯均離開時的樣子,也摸了摸玉竹的頭。
……
禦花園中,天色已暗。冬天本就是灰蒙蒙的,顯得路更加模糊不清。
跟在莫焯均一旁的常伺,趕忙拎過照路的小燈籠,為莫焯均照著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