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著從前認識的人,已經是關鍵時刻了,出不得一點差錯。”
“嗯。”葉清揚應下,將手裏燃了半根的眼擰滅,黝黑的眸子更顯暗沉,在陽台上吹了會風,大步走了出去。
瀠溪他們逛了快三個小時,到了午飯的時間點上,一行人便開始四處找餐廳。剛轉過大門時,瀠溪就眼尖地瞧見了坐在一輛越野車裏的葉清揚,雖然車窗半升,但是從上半部分的開放空間隱約看去,她還是能認出那雙屬於葉清揚的漂亮眸子。
她心裏有些雀躍,臨走前還是見到了一麵,怎麼可能不高興呢?正微張開嘴時,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葉清揚猛地回頭,眼裏的狠厲淩銳還來不及收起,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如浸染在黑暗血腥中的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葉清揚在特種部隊待了這麼多年,很是敏銳,幾乎是立即地就感覺到了有人盯著自己。他回頭,驚異地發現那是瀠溪,很顯然,她被他嚇到了。他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聲張,瀠溪也隱約知道他的工作,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上前挽住葉母的胳膊,企圖往另外一個方向帶。
正逗著葉母笑時,瀠溪的眼角餘光竟瞟到那個可怕的男人上了車,坐在後座,葉清揚側頭和他輕聲攀談著。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瀠溪腿一軟,差點站立不住。
你父親那麼愛你,他理應回到你身邊……
其實,我見過你的父親了……
要不要……見見你的父親?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來了,帶著你爸爸一起回來。
葉清揚以前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在電梯裏看她時露出的奇怪眼神,以及此刻兩人在車裏的親密交談,所有的一切通通串聯起來,瀠溪的腦子一轟,炸開一片白光來。
她早就有了親生父親回來的心理準備,可是不是在這裏,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料想到會是自己以前見過的一個人,那個人還一度讓她那麼害怕。額上的冷汗冒個不停,其實她很想上前去問葉清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為了葉清揚的安全問題她不敢上前,她也不能上前。雙腿已經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了,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倒去。
葉母在瀠溪身邊,手一伸吃力地撈住了她,張口大聲呼喊起來。葉清揚的手心滲出汗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邊,手剛搭上車窗,就被陳一辰一把按住了。葉清揚回頭掃了他一眼,始終沒有開口告訴他,瀠溪在倒下的前一刻,看著他說了一句“怎麼會”。
車裏死一般地寂靜,隨即便是槍響聲以及人群的尖叫聲,巴頌從西南方向衝了出來,打開車門坐進去,對司機吼道:“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或者下下章放顧承軒夫妻倆出來打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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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等不了 ...
葉清揚和陳一辰顯然都沒有想到巴頌竟然還能跑出來,司機已經開動了車,兩人也隻好耐著性子等時機。葉清揚看著巴頌狼狽的樣子,抿了唇眉峰緊鎖,陳一辰的表情也差不多,隻是他嘴上問了出來。
“怎麼回事?”
“媽的!”巴頌極少開口說髒話的時候,這時候卻也嘴上不幹不淨起來,“我們中間一定有問題,警察怎麼可能來得那麼及時,看樣子是一口就可以咬死我們,絕對是有人泄了密!”
“那現在怎麼辦?”陳一辰看了一眼巴頌中了一槍的左臂,那顆子彈想必也就是剛才的第二聲槍響,以巴頌的性格,決計是不會等到警察開槍之後他才拉開保險的。葉清揚和他在內部裏基本上沒有動手腳,要想靠剩下來的人查出誰是內鬼來很難。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因為他隻是轉頭表情嚴肅地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醫院是不能去的,恐怕現在不光是雲南,周邊的幾個省的醫院也有警方的人了。好在巴頌平常藏身的那片竹林隱蔽不容易被發現,他就提議先回那裏。葉清揚和陳一辰自然是極力阻止的,那個地方太大,別說現在警方找不到那裏,就算是找到了,那片地方的地形隻能讓巴頌輕易地逃脫。
但是巴頌似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隻是冷冷地看了葉清揚一眼,眉毛一挑沒有改變初衷。司機還是驅車到了那片地方,陳一辰和葉清揚隻得下了車跟著巴頌進了那片竹林。今天的交易雖然因為數量巨大是巴頌親自出的手,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出動了,竹屋那邊還是有十多個人守著。現在雲南肯定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他們必須盡快回泰國。
巴頌自己處理了手上的槍傷,最終決定過兩天,這裏風聲稍微小一點了再回泰國。現在全市上下肯定滿是找他的警察,他不敢輕易冒險。眾人這才定下心來,打算在這裏躲兩天,再視情況而定。
晚間,葉清揚站在竹屋外抽煙,陳一辰知道他在擔心葉瀠溪,周圍人多,就算他想要上前安慰兩句也沒有辦法。更何況,他的擔憂不比他少,他也是親眼看著她倒下去的,家裏有了陳踏雪這樣的一個先例,他更加緊張瀠溪的身體是否健康。隻是,這個節骨眼上,巴頌已經猜到有內鬼了,他們倆再對外界關心一點,肯定會露出馬腳的,到時候被巴頌利用了那就麻煩了。
臥底,聽起來很光榮的一個名詞,背後就是這樣的心酸,有的時候陳一辰甚至會覺得窩囊。牽腸掛肚,這再平常不過的事,他們也隻能忍著。黑暗下的隱忍,那比什麼都來得痛心,一顆心沒被髒汙的周邊人物反噬,卻被那日夜折磨的擔憂啃噬得破爛不堪。